第十二章(1 / 3)

蜀道难 龙楼 1709 字 8个月前

沈诚到衙门当差那日,沈缨给他准备了新的衣衫鞋袜。

她还给他寻了一柄小巧的匕首藏在靴子里,必要时能自保一二。

“今日我与你同去府衙,霍三师父不在,一旦有案,我自然得尽心尽力。你既然愿意在衙门当差阿姐也不拦着,只是,千万要机灵点儿,不要被人当枪使。”沈缨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沈诚点点头,咬了口酥饼,一边嚼一边说道:“放心吧,我知道府衙水深,定会小心谨慎。”

沈缨点点头,虽不放心但也不好再啰嗦。

天刚蒙蒙亮,两人一边说着琐事,一边往县衙走去。

他们姐弟二人到时,新进衙役已经来了好几个,看装扮神态就知道都是些平民子弟。

沈诚的两个好友也在,他便过去说话。

大堂另一侧聚集着几个老衙役,两方之间泾渭分明。

沈缨找了个空档进入内衙。

彼时姜宴清穿着浅绿色官服,清润冷肃,端坐于木案前,快速翻阅衙内文书。

沈缨等了片刻,等他抬头看过来时才上前道,“家母离世前曾交给民女一件东西。”

她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发旧的荷包,缓缓上前,将东西放在姜宴清手边。

姜宴清未动,依旧翻看着案上的文书。

沈缨扫了眼木案上的卷宗,低声道:“衙内曾有秘闻,二十年前档案库曾无故失火,一应文书皆被损坏,如今的档案库房,都是各大家族出银重建的,文书亦是各大家族的族老协助县衙写的。冯县令还曾因此事被上头问责,好在运气好,并未丢官。”

她的声音很轻,却足够两人之间听清。

姜宴清的指尖在泛黄的书卷上点了点,说道:“既是秘闻,你又如何得知?”

“徐县丞也是永昌县老官。二十多年前,他虽只是个衙门文书,但知道的可不少,我师父与其同僚多年,偶尔也能听到些风声。”

沈缨不经意往窗外看了一眼,就见院内的空地上站着徐道仁。

徐道仁正拦下新衙役训话,走过沈诚时忽然发难,在他腿上踢了两脚,留下两团带泥的脚印,神情阴沉,正在警告什么。

沈诚大声地应了一句,站得笔直,竟没露出丝毫不满。

她松了口气,缓缓松开攥紧的手指。

姜宴清问:“你是说,卷宗造假。”

沈缨点点头,说:“所以,您想要从卷宗中寻找旧案线索,怕是不得其法。不过,有个人,您不可不查。”

“徐道仁?”

沈缨点点头,往前走了一步,双手抵在木案上,微微俯身,继续对姜宴清说:“徐县丞祖上是做马料生意的,族内靠供应平民粮草起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殷实。”

“直到徐县丞这一辈才出了他和堂兄两个读书好苗子,族中对二人寄予厚望。”

“但在省试前夕,那位堂兄却将徐县丞父亲推入井中溺死,人证、物证俱全,那位堂兄入狱后疯癫,不久便吞毒自尽了,而徐道仁顺利科考并在永昌捞了个小官。”

“只有这些?”

姜宴清派人查永昌官府官员时自然查过徐道仁,这些事他也是知道的。

沈缨摇摇头,说:“师父私下里查过,徐父乃死后入水,徐家堂兄也是吃了外边的东西被毒死,一切不过是徐道仁设局陷害。”

“此人心思玲珑、善于伪装,心狠手辣,您若以官威压人让他回话,必定毫无所获。但若以此事为柄,说不定能从他那里知道更多消息。弑父害兄,违背人伦,此证足以令其屈服。”

沈缨目光深沉,说完后又指了指旧荷包说道:“此荷包是冯县令之女赠与家母的,里头只有一个住址。母亲从未提及,只是嘱咐我将荷包收好。”

“我没有贸然前去打探,只知那一带离凶肆很近,民女以为,荷包中的住宅就是冯县令私宅,肯定藏着真实的案宗,鹰卫一事若真在永昌境内发生,冯县令不可能不知道,一定会想办法留下痕迹。”

沈缨在姜宴清面前没有虚言半个字,更未藏头露尾。

她这几日将和鹰卫一案有关的所有东西都梳理了一遍,很多人、事经年日久再难求证。

倒是徐道仁这个人,他虽没捞到县令这顶帽子,但在身边同僚频频更换时却稳坐其位,足见其厉害之处。

她铁定是不可能从那老家伙口中探听到什么,但姜宴清可以。

老狐狸对上狼崽子,再狡猾也得被扒层皮。

姜宴清听完沈缨的话却不置可否,他有自己的考量。

徐道仁品性有缺,虚伪自负,但行事圆滑谨慎,在各家族中游刃有余,这样的人他不会轻易下手。

沈缨的私心他更是看得清楚,不过是想借他的手压制徐道仁。

所以,他并未就此事回应,而是说起另外一事。

“霍三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