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贵妃最终决定听从永河的意见，在要昭阳一命和让她生不如死之间选择了后者。但为了保险起见，韦贵妃收买了天牢的狱卒让他们在昭阳的饭食中下了绝育药。

凡事都该防范于未然，大公主还是太年轻，经验不足，不如自己手段老练。

韦贵妃一面这样想，一面和永河的人合作扫清自己在真假三公主一事中做的手脚。

然后她便忍不住对永河心生忌惮——大公主的人并没有露面，只隐在暗处，行事却十分果断、干净利落，更重要的是从中可以看出他们的谋略之盛，竟然在短短数日内就将这要命的事情合理的推到了前太子身上，甚至引出了那件事……

***

“你说什么？”李世民脸色铁青，勃然大怒。

禁军首领低着头，额上满是汗水，他不敢不回答李世民的话，颇有些视死如归地开口道：“刺杀韦贵妃的人是前太子的手下，他们试图把这件事嫁祸在假三公主身上，以此挑拨韦贵妃和假公主争斗，使得您后宫不宁，让韦氏不满，影响前朝，同时臣查到……前太子的人给陛下下了绝育药，臣万死！”

殿中陡然鸦雀无声。

李世民周深杀气四溢。

良久，他咬着牙道：“给朕杀，涉案者一个不留。”又吩咐禁军首领不可将消息泄露出去，只说是追查刺杀韦贵妃的人。

等禁军首领领命离开后，他秘密宣来太医，威逼利诱下终于得知自己的确已经无法生育。

“太医院的太医都知道这件事？为何不告诉朕？”李世民问。

为何呢？

大概是因为让皇上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下了绝育药，他们这些太医是万死之罪吧；因为揭露了陛下从此再无生育的能力，他们很有可能会被陛下迁怒……

有太多太多的理由。

太医令五体投地，俯首下拜：“这些年臣不曾请过一日假，每日都在太医院当值，只有臣和少数被陛下传召过的太医给陛下把过脉，其余的人并不知情，我们都守口如瓶，请陛下不要迁怒所有太医。陛下在宫中被人下毒，是臣失职，臣罪该万死！”

能多活十几年，已经是他偷来的，太医令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罢了，下去吧，今日你只是照常给朕把平安脉，并无其他，知道吗？”李世民脸色灰白，终究饶了太医令一命。

如果自己不能生育的消息传出去的话，大唐一定大乱，宗室也将蠢蠢欲动。

更重要的是……李世民叹了口气，他想，是不是报应呢？

当年自己在玄武门杀了大哥和三弟，夺得皇位，所以报应在了自己的后代身上。

***

大公主府，听说这些日子皇宫里清除了一批又一批宫女太监后，永河笑了笑，知道事情成了。

当年对父皇出手的人除了前太子的人外，其实还有两个。

前太子没有成功，不过母后和韦贵妃成功了。

现在好了，父皇知道了“真相”，前太子的人为了报复他给他绝育；

韦贵妃也知道真相，她给父皇下药的事情没有暴露，被她“灵机一动”推给了前太子的人；

至于母后动手的事情则被隐藏的更深了。

不，母后动过手吗？当然没有了。

赵弘看着永河笑意盈盈的样子，好奇道：“公主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吗？”

永河道：“哦，是二皇妹那边传来消息，父皇已经查清韦贵妃被刺事件其实与昭阳无关，我心里松了口气。”

“大公主心善。”赵弘看着永河，眼中闪过脉脉温情。

永河毫不客气地点头道：“你说的没错。”

……

用过午膳后，永河和清云三位公主一起进宫看望新的三皇妹。

几人互相见礼，永河问：“三皇妹在宫里住的可还习惯？”

“习惯的。”吴四德、德善腼腆地笑了笑，这些天她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从一个奴婢突然变成公主，虽然有些无所适从，但她心里是高兴的。

不是高兴自己有了高贵的出身和锦衣玉食的生活，而是高兴自己有了亲人。

虽然父皇日理万机，但还是给自己安排好了一切，至于四个姐姐妹妹也对她很好，没有嫌弃她的出身，反而十分关心照顾她。

不过想到昭阳如今被关在天牢，德善心里又有些忧虑，之前自己在昭阳公主府的时候，三公主对她很照顾，她不想她出事……

想到这里，德善鼓起勇气问道：“大皇姐，你知道昭阳现在怎么样了吗？”

永河知道这个新妹妹品性纯良，便温声回道：“三皇妹刚刚进宫，这些天在学规矩，所以消息不甚灵通。其实呢，父皇已经查清昭阳刺杀韦贵妃一事是被人陷害，所以如今昭阳之罪只剩下混淆皇室血脉这一个了。”

顿了顿，永河面露悲悯，她拉着德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