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萱琳和向珩在檐下坐到凌晨,而后回房间相拥而眠。虽两人都有心事,但因实在是累了,睡得还不错。
早上五点四十五分,张萱琳的手机闹铃开始疯狂喊叫。
张萱琳睡眼朦胧地爬起来,摁掉闹铃,推推身边的向珩:“起床了。”
向珩闭着眼哑声应道:“好。”但人没动,仍是赖在床上。
张萱琳没搭理向珩,打着哈欠就下床洗漱,将他们的物品收拾好,又叫了一遍向珩:“起床了,六点了。”
向珩有气无力地应了声,闭着眼从床上坐起来。
房间的门铃声响起,张萱琳去开门,早餐来了。张萱琳请服务员将餐食推进房里,道了谢,关上门后去将向珩扯下床,让他赶紧洗漱。
张萱琳在浴室外提声抱怨道:“我就说昨天吃了晚饭就退房回去吧?你又不肯,非得多住这一晚,害得我们现在这么赶。”
向珩边刷牙边口齿不清地说:“付的钱是一样的嘛,不住就亏了。”
张萱琳拿起餐车上热腾腾的咖啡喝两口,叹道:“也不知道是亏了还是赚了。”砸吧砸吧嘴,觉得咖啡真是又香又醇,又提声同向珩说,“不过这酒店的东西是真好吃,明年冬天有机会的话再来一次吧?”
电动剃须刀运行的嗡嗡声音响起,向珩边剃胡子边答应着:“好啊,来这里还不容易,这么近……”
吃完早餐去办退房,而后就回程了。向珩将张萱琳送回医院上班,再回到他的咖啡馆工作。
生活从假期走出,恢复往常的模样。
如果事情只涉及张萱琳和向珩两人,那么就已经是解决了。
然而现实是,两个孩子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之类的事情里,还有四个硬是挤进去的人——双方的父母。
向珩找到一个父母皆心情不错的时刻,同父母言明他和张萱琳的决定。不期然掀起了迄今为止家里最大的一场风波,向父向母都持绝对的反对态度。
他们反对的说辞无甚新意,不外乎结婚生子传宗接代是人生最大任务之类的话。
向珩同父母说了大堆道理,父母也还给他大堆道理,他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改变父母的看法,便作罢,请父母慢慢消化这个天大的消息之后,就脚步匆匆逃离事故现场。
向父向母在家中长吁短叹,完全想不明白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向父猜测:“是不是张医生瞧不上向珩?所以她才不肯和向珩结婚。向珩是不是没跟人家张医生说清楚?我们家的钱以后全都是向珩的,张医生和向珩结婚了,那也会成为她的钱了呀,她要买房子车子,要多少钱彩礼,那都不是问题呀。”
向母脸色凝重地分析:“人家好好的一个医生,图这点钱干嘛?她在医院里工作久了一样有钱。她是觉得向珩的工作没有保障吧?虽然向珩跟我们说的是咖啡馆生意不错,但说破天了那都是一家巴掌大的小店,生意再好能好到哪里去?张医生瞧着向珩整天围着这个小店转,可能会觉得向珩没出息。”
“那怎么办?向珩主意大,根本不听我们的,既不肯去考公务员找份正经工作,又不肯接手我们的生意。”
“这么拖下去,我都怕张医生会一脚踹了向珩。向珩如果错过了一个医生,多可惜啊。”
……
向母更是瞒着向珩去找过张萱琳一回。
张萱琳原想着会出现影视剧里的情节——向母将一杯热咖啡泼到她的脸上,在大庭广众之下揪着她的衣领破口大骂,诉说着向家九代单传不能毁在她手里之类的话,还乱七八糟地想向母如果这么做算不算医闹……
然而那些情节都没有成为现实,向母是一位优雅识礼能够控制自己情绪的女性,不会允许她自己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合变成一位泼妇。
向母脸上挂着友善的笑容,轻柔又明了地同张萱琳说了约她出来见面的原因——希望张萱琳能改变主意,不要嫌弃向珩,向家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庭,但平日里也不怎么需要为钱发愁,张萱琳嫁到向家去绝不会受委屈。
张萱琳连忙否认:“阿姨您误会了,我没有嫌弃向珩,我很喜欢向珩,如果可以的话,我十分愿意和向珩一直在一起。我很荣幸得到向珩的喜欢,向珩在前些日子约我出去玩,跟我说了有和我结婚的意愿。不结婚这件事,是我提出来的,我不想走进婚姻。这不关向珩的事,全是我的决定,向珩他只是为了迁就我,所以才会答应。”
向母笑不下去了,十分不解,微微皱眉看着张萱琳,问:“张医生,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你难道不想拥有属于自己的家庭吗?你遇不到合适的人说不结婚我能理解,为什么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也不结婚呢?”
“阿姨您叫我名字就好。其实我已经拥有了我自己的家,我的家只有一根擎天柱,就是我自己。”
张萱琳将那天同向珩说过的话,大致同向母也说了一遍。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