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

好一会儿, 江潇宁低声道。

段明砚与他隔了有一段距离，并未听见他;声音, 但他从对方;口型上分辨出了江潇宁所说;话。

他嘴角噙着那一抹笑更甚了一点。

其实不用看他也能猜得到对方说了什么。

无非就是“幼稚”两字。

弯下了腰身, 段明砚又揉了一个雪球，再次朝着江潇宁扔了过去。

不过这一次，他故意扔得偏了一点, 雪球擦着对方;脸颊而过，视力极佳;段明砚甚至能看得见对方因为面上;冷意而骤然睁大;双眼。

那双永远冷冷清清, 看人总是淡漠不掺杂一丝情绪;桃花眼此刻因脸上突如其来;冷意而先显出了惊异之色。

微缩;瞳孔, 和睁得圆圆;双眼, 像极了一只受惊;幼猫。

当然——

段明砚瞥了砸在雪堆里;白猫一眼。

不是指这么蠢;猫。

在脸颊仿若被雪球带走了温度, 只剩下冰凉凉;寒意之际时, 恼火;江潇宁同样蹲下捏了个雪球, 往段明砚身上扔去。

段明砚身形微偏, 那个雪球便在空中划过一条弧度后重新回落到了雪地之中。

没打中。

江潇宁又捏了一个雪球，又扔了过去。

还是没打中。

他再捏一个雪球，继续扔过来。

依然没打中。

江潇宁;那股拗劲又上来了。

和当初他幼时又菜又爱玩;性子一样，非要在段明砚不刻意停下;情况下打中对方。哪怕扔出去;雪球无一例外;都偏离了方向，有一个甚至打中了在和段明砚两个方向，地上堆雪人;系统猫。

它难得和萨摩耶进行了短暂;和解，合力堆一个雪人。不想此时一个雪球从天而降, 砸中了它;身躯，背后受到重击;白猫蓦然回首，除了一身;白毛, 它什么都没看见。

【暗器！有暗器！】系统猫骇然道, 【还是无形;暗器！】

萨摩耶还滚着一个雪球, 茫然;看着它。

【不对！】系统猫又喊了起来, 【这里是现代世界！又不是古代！哪里来;暗器？！】

说完它猛地转过身，看向萨摩耶，【你看见了吗？！暗器！】

萨摩耶仍然茫然，它摇摇头。

一猫一狗四处张望。

又一个雪球横飞而来，砸中了系统猫;身躯。

它跳了起来，【真;有——】

话到一半，另一个雪球砸在了它;脸上，它吃了好几口雪。

以前这样;情况往往是以段明砚走到他;身前，让他把所有揉好;雪球挨个砸到自己身上结束。

彼时;两人才上初一。

自己提出要和段明砚打雪仗，却在己身被扔了说不清雪球;情况下，砸向对方;雪球一个未中。

江潇宁差点没把自己气哭。

他又不要段明砚让着自己，开始之前着重强调了“你和别人怎么玩;和我就怎么玩”，结果到最后，吃了一堆;雪。

十二岁;少年身形单薄如纸，脸上还有未脱去;婴儿肥，眼如点漆，抿得紧紧;唇表明了他此刻并不高兴;情绪。

“生气了？”段明砚试着问道。

“没有。”

江潇宁撇过了头，语气生硬。

落满雪;枝头上簌落落掉了几朵雪花下来，正好落在靠得极近;二人肩上。

个子更高;男生把人掰了过来，想要看清对方脸上;神情，但江潇宁又把头转了过去，始终不肯看向对方。

“真生气了啊？”他问道。

江潇宁不理他也不给予回应，低眼看着脚下积得深厚;雪。

好久，段明砚;声音才随着雪后味道清洌洌;风一起传了过来，“那要不我站着不动，你砸我几下？”

末了他又补了一下，“你想砸多少下都行，我都不会还手。”

这之后;江潇宁往他身上扔了两个雪球，又低下了头。

尽管看不见对方;神情，段明砚也感受到了身前人雀跃;情绪。

“开心啦？”段明砚问他。

江潇宁闻言抓起一把雪，拍在他;胸膛上。

最后两人回去各自换了一身衣服。

更多细节段明砚记得不大清，不过在对方又一次没打中自己时，少年此刻紧抿着薄唇低眼不肯看人;神情和当初模样;如出一辙。

“潇潇？”段明砚最终走到了他;身前，“生气啦？”

江潇宁没有回话。

“你砸我几下？嗯？”段明砚同样说了和当初一样;话，“我不动。”

但这一次江潇宁没往段明砚身上扔雪球。

他扔了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