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不抛弃自己呢,还不到两个小时,又要抛弃自己去找赵美香,骗子,就是个骗子!
徐娇来到知青院时,院子里只有陈贺文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用竹丝做的扫把,不快不慢地打扫着院子。
徐娇看了眼紧闭着的女生宿舍大门,只能对着陈贺文大喊道:“麻烦帮我叫一下赵美香。”
陈贺文身子一顿,过了许久才放下手中的扫把,走到女宿舍的门口,小声喊道:“赵美香,有人找。”
赵美香听见声音,很快就打开了门,抬头看了陈贺文一眼,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切。
正好陈贺文也一直盯着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织,赵美香沉默片刻,直接绕过陈贺文,走向了徐娇。
而徐娇等赵美香走近,就拿出了信封,浅笑道:“你的信掉在牛车上了,三舅公让我给你送过来。”
看着徐娇手中的信封,赵美香眼神一变,下意识摸了摸上衣的兜,淡淡的双眉都快拧在了一起。
徐娇见状,赶紧将完好无损的信封展示给赵美香看,“你放心,我没打开看过。”
赵美香的眉眼一片冰凉,接过信封后,自嘲似地笑了,“也没什么不能看的,不过是家里来要钱的信。”
徐娇一惊讶,弯得像柳叶的细长眉毛就高高扬了起来。不明白赵美香怎么突然和她说这些。
直到她看见不远处面无血色的陈贺文,才明白了赵美香的用意。搞半天这不是说给她听的。
赵美香的眼睛里已经有了一层水雾,神色黯然道:“就这样的信,我每个月都能收到一封。”
她在家中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哥哥,下面有个妹妹,按照国家政策,本来应该是大哥下乡。
但她爸心疼儿子,将自己钢铁厂的工作让给了儿子。下乡的指标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的头上。
而她爸不知道从哪得知了知青下乡,国家会有一定补贴。每个月都给她寄信,内容全是要钱。
徐娇的心不受控制地颤了颤,只能对着赵美香僵笑道:“所以你省吃俭用,就是为了给家里寄吃的?”
赵美香面上带着笑,可笑意却并未到眼底。“我不是给家里寄,而是给我还在读初中的妹妹寄的。”
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是她的悲哀,也是她妹妹的悲哀。她妹妹还在读初中,家里就不给她生活费。
如果她不给妹妹寄粮食,妹妹要么辍学,要么饿死。她不想让妹妹受她受过的苦。
徐娇眉头紧皱,因为她知道,赵美香没有说谎,赵家的实际情况,甚至比赵美香说的还要严重。
没了工作的赵父喜欢打牌,喝醉了就喜欢打人。赵家几口人的生活都靠着赵母在纺织厂微薄的工资维持。
至于赵美香的那个妹妹,那才是真正没人疼的小可怜,除了赵美香,没人会管她的死活。
徐娇沉思片刻后,只能对着赵美香浅笑道:“我们认识一场,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叫我。”
“谢谢你。”赵美香点了点头,转身就向女生宿舍走去,在路过陈贺文时,还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次的陈贺文并没有伸手拉住她,而是呆愣在原地。赵美香脚步沉重地向前走着,一步都不敢停。
陈贺文对她的喜欢不过是一时迷恋而已,没有人能见识了她吸血鬼一样的家人,还能保持初心。
徐娇在回徐家的路上,要路过一个拐角。拐角处突然闯出来一个人影,徐娇被吓得连连后退好几步
稳住身子定睛一看,居然是吴永德。徐娇笑着问道:“三舅公,你这么急,这是去哪里?”
吴永德的额头全是汗珠,喘着粗气回答:“你三舅婆的腿疼得不行,我去找李大夫拿药。”
徐娇一脸关心,点了点头,皱着眉问道:“很严重吗?要不要去大医院检查一下。”
吴永德摆了摆手,“不用,我们村子的李大夫就是省城医院退下来的,我直接找他就好了。”
徐娇看着吴永德离开的背影,莫名觉得不安。上次韩泽不过是骨折,李大夫却让韩泽截肢。
吴永德一路小跑到医务室,大喊道:“李大夫,我家老婆子的腿又开始疼了,快帮我拿点药。”
听见声音的李大夫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墙,从厕所出来的,脸色变得和纸一样白。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今天就跟吃了泻药似的,短短半天,跑了二十多次厕所,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李大夫看也不看,快速从架子上拿下一包药,丢到了吴永德怀里,然后又跑到厕所去。
门口传来吴永德的一声疑问,“李大夫,这个药怎么和你上次拿给我的不一样?”
李大夫沉思片刻后,咳嗽一声,严肃道:“你家老婆子病得太严重,我特意给她换了一个药方。”
听见李大夫这么说,吴永德也没觉得什么不对,对着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