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他二人也不时的碰杯喝酒。
倒是表姐夫为了避免尴尬,一直邀着洛弈喝酒,叶在衣知道表姐夫是看出了叶询对这位孙婿的冷漠,除去一些不愉快的过往,某种程度上表姐和表姐夫,他们夫妻二人也都是好人。
叶在衣低头吃饭,也不阻拦洛弈喝酒。
她并不在意他会不会喝醉。
她只在乎这场宴会什么时候结束。
洛弈微抿几口酒,余光偶尔会落在他的妻子身上,似乎也曾等待过她的一句劝他放下酒杯的话。
可是她没有。
最终他只好自己放下酒杯,不再喝了。
伯母的生日宴持续了一个半小时,终于结束了。
叶在衣与洛弈从叶家老宅出来,夜幕包裹的宿城城北,晚来风寒,巷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泥土味与花香味,还有一丝氤氲的湿意。
在老宅的巷子里,叶在衣停下脚步,她局促地握紧手包,低声问他:“爷爷,他和你说了什么,他没有为难你吧。”
她深知叶询不喜欢洛弈,他老人家钟意的人是洛弈的侄子。
叶询一直对当日媒人来提亲提的是洛羽的事耿耿于怀,可即便如此,叶询还是没有真的推掉与洛家的婚事的想法,他不喜欢洛弈,也会喜欢洛弈背后的家族。
他老人家最好颜面了。
洛弈垂眸凝了她一眼,又很快挪开目光,平静地答:“他只是问我除了在京大教书,还做些什么。”
当然他与叶询没聊上太久,也说不了什么,但老人家要问,他答的也认真。
叶在衣似吁出一口气:“那就好。”
她这么说,洛弈微凝了一下眉。
一阵沉默过后,他对她说:“回去吧。”
在离开的时候,叶在衣回头看了一眼巷子深处的叶家老宅大门。
而这时,洛弈的余光在看她。
这一次,如第一次与她谈话时一样,他再一次看到她的眼底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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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伯母已拆完礼物了,在回去的路上叶在衣收到了伯母发来感谢信:[衣衣啊,你们准备的礼物太贵重了,还有啊……这条项链我觉得一条就够了,真的不必送两条的。]
叶在衣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男人,隐约猜到了事情怎么回事,她想了半天才回了一句:[伯母,好事成双,您就收下吧/可爱]
她回复后有一会儿,伯母发来消息:[那衣衣恭敬不如从命,感谢你们送我这么好看的礼物!]
紧跟着伯母发来一张她佩戴两条项链的自拍照……
叶在衣终于忍不住破功了,笑出声来。
一旁的洛弈也被这突如起来的笑声影响了,几乎要偏过头来看她。
相处这么久,他从未听到她的笑声。
叶在衣回过神来,已是面红耳赤,她不敢抬头看他,也还好男人没有说话,仍旧专心开着自己的车。
直到几分钟过去后,那股尴尬感受退去,叶在衣的心才平静下来,这时她注意到伯母那条项链的项坠宝石上,细小的英文字母。
这一瞬,她紧皱起了眉。
是什么让身为港城著名设计师的伯母都觉得贵重,她这位伯母也不缺钱。
叶在衣记下图片上宝石坠子上的英文后,打开网页搜索。
在她感觉快要查到的时候,车停下了。
她抬起头时,洛弈已在车外,院门外的灯照耀着他的身影,颀长而萧瑟。
洛弈正在给他的司机打电话:“车停在外面一会儿来开走,明天八点来接我。”
他挂断电话,径直向院门走去。
两人几乎没再有多余的交流,即使有些话叶在衣想问他,也不好再问了。
今晚的洛先生一身倦意。
虽然在神情上他没有表现出来……
叶在衣在院门处站了一会儿,直到她看到二楼卧室的灯亮了以后,她才开始认真思索,洛弈在去叶家老宅之前是不是赶了很久的路。
此时她又看向院门外那辆车。
昏黄色的路灯光源下,她能看到灯光与车身交界处,那灰蒙蒙一片的尘土。
恍然间,她懂了为何洛弈会将车停在离叶家有五分钟脚程的地方。
他可能是一个讲究又心细的人。
他不想让她的家人看到一辆满身尘土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