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逢春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慕容丹砚此时也已经猜到了厉秋风问话是什么意思,颤声说道:“难道那些奸贼如此狠毒,竟然连死人都不肯放过,将六个伙计的尸体挂在高竿之上,用来向咱们示威不成?!”
慕容丹砚话音方落,只听叶逢春颤声说道:“在下带人将六名伙计的尸体找回来之后,原本打算将尸体焚化,带着他们的骨灰回转松鹤楼。只是想到夜色茫茫,敌人窥伺在侧,若是让伙计到宅子左近的树林中砍来树枝用来焚烧尸体,只怕会被敌人偷袭,是以在下只得下令将六名伙计的尸体放在院子外面,打算天亮之后再去砍伐树枝,将尸体焚烧成灰。没想到敌人如此狠毒,竟然趁着夜色盗走了尸体,又将尸体吊在高竿之上向咱们示威!”
叶逢春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在下已经询问过昨夜在院子中值守的伙计,他们都说压根没有听到异常动静,不晓得是什么人何时盗走了尸体,又将尸体悬挂在高竿之上。这些猴崽子虽然都是粗人,没有什么见识,不过跟随老……跟随在下多年,办事还是极为妥当,不敢轻易偷懒。何况昨晚敌人来袭,六名伙计遭了敌人的毒手,剩下这些猴崽子人人自危,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在值夜时马虎托大。如此看来,盗走六具尸体的敌人不只胆子极大,而且武功不弱。厉大爷,穆姑娘,咱们可要小心应付,免得遭了敌人的毒手。”
厉秋风听叶逢春说话,暗想这处宅子的院子极大,从正房到院外约摸有二三十丈,离着悬挂尸体的高竿约有五六十丈。院子虽然没有石墙,不过在院子四周种了许多花树,这些花树密密麻麻,高约丈许,寻常人等压根无法穿越。虽然站在宅子门前的石阶上能够看到院外的情形,但是一旦站在了院子里,目光被花树遮挡,无法留意院外是否有人走动。昨晚一片漆黑之时,敌人偷偷将放在院外的六具尸体偷走,又在五六十丈外竖起高竿,将尸体吊在高竿之上,在院子中守卫的伙计没有发觉,却也不足为奇。
念及此处,厉秋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叶先生说得甚是。先前我与蒲本玉良叔侄手下的寿王府武士交过手,这些武士虽然甚是彪悍,不过只是仗着一把子力气和手中的刀枪兵器与咱们厮杀,其实并未练过厉害武功。通海和尚武功不弱,但是白莲山庄庄丁的武艺却是稀松平常,否则也不会让厉某没费什么力气便潜入明光殿中。而盗走六具尸体的敌人武功颇为厉害,似乎既不是寿王府武士,更不是白莲山庄庄丁。厉某心中颇为不解,难道山庄之中还藏匿着另一伙人,就连茅书生和蒲本玉良也不知道吗?”
慕容丹砚和叶逢春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心中茫然不解,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片刻之后,突然听到院子中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许多人正在大声吵嚷。叶逢春脸色大变,怒气冲冲地说道:“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这些猴崽子变得焦躁不安,不晓得又聚在一起吵闹些什么。厉大爷、穆姑娘,两位在屋中歇息,在下出去看看是否出了什么事情。”
叶逢春说完之后,向着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拱了拱手,正要转身离开,厉秋风开口说道:“我和叶先生一起出去,看看是否又有什么怪事发生。”
厉秋风话音方落,慕容丹砚抢着说道:“我也要和厉大哥同去。”
三人依次走出正房,只见院子中多了十几人,看衣衫打扮正是白莲山庄的庄丁。二三十名松鹤楼伙计手持腰刀,将这十几名白莲山庄庄丁围在中间,有几名伙计更是指着众庄丁大声叫嚷。虽然厉秋风和慕容丹砚不晓得这些伙计在说些什么,不过看几人的模样,想来必定不是什么好话。
叶逢春快步走下石阶,奔到众伙计近前,这才停了下来。几名伙计头目见叶逢春到了,急忙聚到他身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叶逢春点了点头,思忖了片刻,这才小声与那几名伙计头目说了几句话,众伙计头目连连点头,待到叶逢春说完之后,他们便将自己手下的伙计带到了一旁,不许他们再对白莲山庄庄丁无礼。
叶逢春快步走回到石阶之上,对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说道:“原来是白莲山庄的庄丁前来送饭,看到院子外面的高竿上吊着六具尸体,吓得魂飞魂散,没命般逃进了院子。猴崽子们怀疑昨晚是茅书生一伙下毒手杀人,看到这些庄丁之后极为讨厌,与他们起了口角,险些动起手来。在下虽然对六名伙计被杀一事十分恼怒,不过眼下尚不能断定是哪一伙人下的毒手,是以约束众人不要与送饭的庄丁为难,免得与茅书生一伙结下梁子,于大事不利。”
厉秋风听叶逢春说完之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叶先生稳当持重,谨慎处置此事,不许松鹤楼的朋友与白莲山庄庄丁冲突,厉某着实佩服。正如叶先生所说,眼下尚不能断定是谁下的毒手,是以咱们不能轻易与茅书生和蒲本玉良翻脸,否则事情更加棘手。待到送饭的白莲山庄庄丁离开之后,厉某打算去将六具尸体搬回到院子中,或许能从尸体上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厉秋风话音方落,叶逢春脸色大变,颤声说道:“方才在下也曾打算去将尸体从高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