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欧洲的大炮正常角度(45°以下)射程最远也是四里左右,比如说常用的24磅重炮。
至于更大口径的32磅炮、42磅炮,属于罕见的超级重炮,别说如今还是十七世纪中叶,即便是到了十七世纪后页,这种超级重炮也是罕见的,不在常规火炮范畴内。
而四里,或者说两公里,只是重炮理论上还算有效的最远打击距离。
事实上,滑膛火炮射程一旦超过了一里,射击精度就会大大降低。
这种情况下,想要在较远距离命中目标,只能靠提升大炮数量,以火力覆盖来实现。
眼下,明军战船便利用上百门火炮,对最前突的一座沙岛实现了火力覆盖!
“噢,上帝,怎么可能?”瞧见上百发炮弹打来,中士先是无意识地喃喃一声,随即就抱着最后的希望道:“不要紧,不要紧的,明人只会打实弹,就算是上百发,在这沙岛上也未必能给我们造成多少损伤。”
旁边的士兵听到这话很想给中士一拳,心道:我的乌鸦嘴队长,你可闭嘴吧!
接下来的事,果然证明中士队长是个乌鸦嘴。
只见那上百发炮弹落下来后,纷纷轰然爆开,弹片及里面的铁钉、碎瓷片等四处溅射!
沙岛上的五座炮台虽然没有被直接命中的,但却有好几名炮台边的士兵被弹片打伤,甚至直接打死!
“发炮!还击!”
中士回过神来,顾不得被屡次打脸的事,大吼着下达命令。
虽然受伤的士兵在惨嚎,明军炮弹的硝烟弥漫了沙岛,气氛紧张,但这些荷兰士兵确实算是精锐,此时并没有过于慌乱,很快就有人补上伤员位置,协助打发炮弹。
沙岛上的五门12磅或18磅大炮开始对明军战船进行还击。
可惜,五门大炮相较于大明上百门舰炮来讲实在太少了。
对于三里多外的大明战船,由于太远,它们很难打着。对于众多向前突进的小船、舢板,它们因为数量太少,同样很难打中。
即便偶尔命中一艘几百料的小型战船,或是不足百料的舢板,可明军却还有数百艘此类小船、舢板。
战斗发生不过一会儿,哪怕沙岛上荷兰士兵并没有死几个人,可上到士官下到列兵,都感到一阵绝望。
“明人怎么可能在一艘战船上安装那么多重炮?他们的船本来就不够大,一艘装了几乎近二十门重炮,难道不怕船被震裂开吗?”
“什么时候明人也开始使用开花弹了?他们不仅会制造开花弹,而且威力似乎比我们的更大,这怎么可能?”
“上面的官员不都说明国人装备简陋吗?这群臭狗屎,全都特么是骗人的!”
“···”
眼见无法阻挡明军的进攻,沙岛上的荷兰士兵对明军火力感到震惊、不解的同时,也不禁对公司上层决策者破口大骂。
如果知道明军火力这么勐,傻子才会跟明军打——这特么根本就不可能打赢好吗?
中士队长却还在尽职的鼓舞士气。
“小伙子们,都不要慌。外面的大炮等明军舢板靠近了再打,直接打散弹,打得他们满脸桃花。
如果他们登岛,我们就依靠坚固的石堡,和他们周旋到底。让他们在这里碰得头破血流,不就是我们的任务吗?”
这位中士可能是因为对他的主太不虔诚,才说完,意外又发生了。
只见明军的平底战船、舢板在距离沙岛将近一里的距离时,忽然分出一半,驶向北侧。
中士用千里镜看去,发现北侧陆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大量的明国军队。
那些战船去接上了明国军人,就从北侧向沙岛冲来!
看到那些明国军人的数量,即便是中士也说不出鼓励的话了,而是感觉头皮发麻。
“天啊,这是来了多少明国军人?三千?五千?还是一万?”
“中士,不管是几千,这座沙岛我们都守不住了,必须尽快撤退!”一名下士军官在轰隆隆的炮声中大声说道。
另一名下士也跑过来建议道:“凯德说得对,我们本来就人少,既然守不住,就得保住士兵生命,去守卫热兰遮城!”
“不,不能明国人还没登上沙岛,我们就撤了。”中士队长却有他的坚持。
“可是等明国人登上沙岛,我们也许就跑不掉了。”第二名下士激动地大吼。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中士队长很固执。
在明军后续地炮击中,炮台附近又陆续有几名士兵受伤。
看见明军小船、舢板离沙岛不足一里,他们本以为有机会大量杀伤明军,却见明军的那些小型平底战船上也都载着火炮。
那些火炮既不像黄铜、青铜所铸,也不像铁铸般黝黑沉重,而是在阳光下泛着银光,炮管比铜炮还轻薄,喷出了一枚枚愤怒的炮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