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沛本以为接到圣旨就要立即入宫,可没想到这个皇上还挺有人情味,特意留了几天让她们能收拾东西,和家人告别。
因为她位分低微,不过是个答应,所以能带的包袱也不多,只能带了些银票,碎银子和几件应季的冬装。
三天后,宫里就派人来接了。
过来接她入宫的,还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太监,杨沛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暂时私底下称呼他为大高个。
杨沛拜别了父母,和莺歌一起登上了轿子。
这还是杨沛穿越来第一次出门,她偷偷掀开轿帘往外瞧。
街道上来往的小贩,行人众多,虽然大多衣衫简陋,但一个个都面露笑意,大声吆喝着,时不时还有耍猴卖艺的手艺人,远处还能隐约听到柔媚动人的歌声。
杨沛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真繁华啊!”
莺歌在一旁瑟缩着,双手牢牢的攥紧了包袱,她也是第一次出府,听见外面的喧闹声,有点害怕。
她看到小姐鲁莽的行为,声音发抖的劝说:“小姐,你别掀帘子,让外人看到不好。”
“不好?有什么不好的,”杨沛莫名其妙,“以后进宫我可出不来了,当然是趁着能看的时候多看看啊。”
轿前骑马的张广房也听到了这位温答应的话,不免莞尔一笑,很自豪地说:“主子想看就看,如今京都确实繁华,这也都多亏了陛下英明神武,才让皇城脚下百姓能过得好。”
杨沛尴尬笑笑,心里嘟囔开了:不愧是吃皇粮的,这份思想觉悟,确实厉害。
张广房通过方才温答应的话,更加确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断——果然是个天真的,还没长大,有股孩子气。
他也存心想卖温答应一个好,于是出口提点了几句:“陛下正值龙虎之年,三十有二,现宫里薛贵妃独得恩宠,而主子您年纪尚幼,可徐徐图之。”
这话可谓是推心置腹,诚意满满。
杨沛很快就懂了,这大高个是在提点自己呢。
她连连道谢,又忍痛从包袱里掏出个银锭子给张广房。
张广房也很顺从的收了起来。
这可是个重要情报,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杨沛其实也不想这么快去出头,她还是了解一点知识的,女子过早承欢对身体不好,再加上古代又没办法避孕,一个不小心生产的时候,就一命呜呼了,这可万万不行。
当然,这个时代的人可没有这么多顾虑,后宫里向来是倡导多子多福的,这样来看,大高个的话更是诚恳。
杨沛不由对大高个心生感激,她开口询问:“多谢大人提点,我可否能知道大人的名字?”
“您这话可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贱名张广房,有事儿您进宫吩咐就是。”张广房诚惶诚恐的回答道。
“张广房,张大人是吧,我记住了。“杨沛仔细的重复了一遍,生怕自己记错了。
毕竟她记性一向很差。
张广房听到轿子里的温答应如此慎重,他心里涌入一股暖流。
等到他们一行人进入皇宫,外面也快到日中了。
在入宫殿前,她们还被一群嬷嬷拦了下来,领头的嬷嬷看上去莫约五十上下,表情严肃,身着一身墨绿色的宫制长裙。
她说话也很客气:“劳烦主子打开包袱让老奴检查一下,这是宫里规矩,还望您海涵。”
杨沛没说什么,挥挥手就让莺歌把包袱打开,几个嬷嬷上来仔细的翻看了一下,没发现异常,就合上包袱,交给了莺歌。
之后,张广房就带着杨沛去到了宫殿。
杨沛跟着张广房走了许久,最后他停在了一处幽静竹林前,说:“温答应,请。这后面就是您的住处了,您住在长秋殿的偏殿,主宫娘娘是禧嫔。
禧嫔娘娘孕有三月,平日不爱与人交往,您按时请安即可。
按照您的位分,可有三名宫女,一名太监,我已吩咐他们给您送来了,都是乖巧安分的。
您的俸银,炭火,床褥等,都已入库。
其他还有什么吩咐可以同奴才说。”
杨沛已经目瞪口呆了。
她看向张广房的目光,仿佛看到了一个金库。
这种细心,会揣摩上级心思,面面俱到的人,简直是顶级人才啊!放现代随随便便也能混个英国管家当吧?年薪百万那种。
至少她挑不出一点毛病。
杨沛惊叹道:“张大人,你想的已经很周到了,我没有别的意见。”
张广房浅浅一笑,恭敬的行了礼,说:“主子,您的自称要变了,对其它宫娘娘,您要自称为【妾身】才是,万万不可再说【我】了。”
这一点杨沛倒是未曾想到,她提起了警惕,面上苦笑道:“前些天一场风寒,烧坏了脑子,竟连这个都忘了。”
她怕张广房心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