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嫁(1 / 2)

“香儿,我的香儿啊,阿娘舍不得你啊。”

“阿娘也是迫不得已,你就原谅阿娘吧……”

几人循声望去,只见前头一队送嫁人马抬着大红花轿敲锣打鼓稳步前进。挂满红绸的花轿前,两个穿得一身黑的少男少女,面无表情地各自举着一只大红灯笼开道,但明明是大喜之事却毫无喜庆之意,让人见了只觉阴森可怖。

而哭闹声源自于跟在花轿一旁的中年妇人,她双手扒着花轿的小窗,磕磕碰碰地跟着花轿前进,即便蓬头垢面也不松手半分。

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不止:

“这是高家今年娶的第几房小妾了?真是有福气啊。”

“我听说高家娶这么多人进门,至今正房侧室无一诞下子嗣,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哎呦,这还真是……”

“这真的是出嫁么,该不会是在强抢民女吧?”

叶莺莺此言一出,身旁不远处一位也正在看热闹的老婆婆走过来,笑着解释道:“几位是从外地来的吧,这在我们长宁镇叫作哭嫁,娘家人送嫁时哭闹得越厉害,嫁出去的女儿将来在婆家就会过了越舒心,这如此大的阵仗,新娘子看着像是个将来享福的哩。”

叶莺莺心道原来如此,正想道谢,只见老婆婆神神秘秘地从袖中掏出一根红绳:“嫁娶之事讲究两情相悦向来不易,我看姑娘是个有福之人,不如买条红绳贴身戴着?这可是月老庙开过光的,灵得很哩。”

见她愣住,老婆婆又凑近她暧昧一笑:“姑娘身旁这两位小郎君生得如此好模样,有这红绳牵一牵,包管水到渠成。”

“若是这等凡俗之物如此灵验,天下哪还会有痴男怨女……”龙傲天话才说一半,却见叶莺莺被调侃得脸都红透,便立马知趣地闭上嘴。

司兰音看热闹不嫌事大凑过来问道:“真有这么灵?”

“那是自然,你看这新娘子的花轿上,挂的红绳就是月老庙求来的,这正是在还愿呢。”

司兰音看了眼花轿,果见花轿上挂着一条金线缠了的红绳随风摇动。

虽说是封建迷信,司兰音却可耻地心动了。

若是叶莺莺和龙傲天早早地在一块儿,以后不就没有她这个炮灰白月光的事了么。

就是有些对不起萧珏。

司兰音回头怜爱地看萧珏一眼,这顶环保帽要是由她这个师尊亲手给他戴上,还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只这一眼,萧珏立马“会意”,问老婆婆:“婆婆,这根红绳怎么卖?”

老婆婆转向他喜笑颜开:“我看这位小郎君如此面善,只需一两银子便可。”

萧珏毫不讨价还价,伸手就往乾坤袋里掏银子,红绳却被原本还不屑一顾的龙傲天抢先一步买下。

老婆婆见状直接从另一只袖中掏出一大把红绳:“莫急,我这里还有许多根红绳。”

司兰音直呼上当,但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看着三条小鱼儿一条一条接连上钩。

最终老婆婆心满意足地离开,而除了司兰音之外的三人一手一根红绳,司兰音抬手捂脸只觉造孽。

这一趟,她一个人,带了三个恋爱脑出门???

没救了,毁灭吧。

送嫁队伍已然走远,几人不再耽搁加快脚步,好在长宁镇没有宵禁,时至巳时依旧热闹,像是一座不夜城。

龙傲天和叶莺莺走在前头,萧珏轻轻拉了下司兰音的袖摆,将红绳献上低声道:

“师尊,这是您要的红绳。”

“我什么时候……”司兰音满脸莫名其妙,心念一转才意识到估计是自己当时看他的那一眼让他会错了意。

这误会可大了,司兰音默了默,有时自家徒弟太贴心了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但既然自家徒弟有这份心意,她自然不能打击人家,便改口道:“替我收着便是。”

司兰音改口的痕迹太过明显,萧珏便也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但师尊竟没有责怪他自作主张,还让他把红绳收好。

萧珏顿感握在掌心的红绳似是在发烫一般,鬼使神差地将红绳套上了自己的手腕,还给红绳施了一层隐去的障眼法。

司兰音浑然未觉,只当是这根红绳被他扔进了乾坤袋并不在意。

经过不知多少个巷口,几人总算看到一家颇为气派的悦来客栈。店小二兴高采烈地将他们迎进门,四人一口气要了四间厢房,更是让客栈的钱掌柜收银子时笑得合不拢嘴。

而当钱掌柜看清最后一个走进客栈的司兰音的面容时,一下子把嘴张得更大了。

好在他常年经营着这么大一家客栈,终究也是见过世面的,在司兰音注意到他之前便恢复常态,安排店小二带他们上楼。

直到再看不见几人的背影时,钱掌柜才收回目光,擦了擦额间冒出的冷汗。

“阿爹,您先去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