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1 / 2)

01

箭矢划破长空呼啸而来,紧接着是穿透□□的闷声,你被巨大的惯性扯着朝前扑倒,额头重重磕在身前男人硬实的肩膀上。

男人被你这么一撞,也跟着闷哼一声,身体在瞬间变得紧绷。你有些慌乱地抬起头,想要查看他此刻的状态。

可下一秒,大脑的思维骤然停滞,肌肉撕裂般的痛贯穿了你,你仰起头,急切地喘息着,仿佛被人掐住了咽喉,却怎么也无法缓解这剧烈的疼痛和窒息感。

你中箭了。

射箭的人无疑是一位优秀的猎手,一箭正中胸口,箭头从你的胸口处穿出,又刺入被你搀扶着、半跪着的男人的胸膛。

笼罩在你身上的幻术也被这一箭刺穿,身负金甲的王家侍卫的形象消散,你原本的外貌彻底展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四周皆是兵器交接的争鸣声、百姓慌乱逃窜的求救声,和战士们以命相搏、从胸腔发出来的怒吼,你却觉得这一切嘈杂都在消散,连自己的呼吸都渐渐微不可闻。

“王女?”在你的世界彻底寂静前,你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惊诧的呼喊。

你身前的男人也随着这声呼喊睁开了双眼。

你勉力与他对视,视线却已然模糊,无论怎么睁大双眼,也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你疲惫地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看见他的双唇不断翕动着,像是在呼唤你的名字。

可你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他了,连牵起嘴角微笑安抚的表情都难以维持。

他定定望着你,脸颊颤抖起来,原本毫无生机的面庞在一瞬间变得丰富多彩。你觉得他似乎在哭,又仿佛在笑,眉眼缀着滔天的恨意,嘴角却又维持着极其悲怆的弧度。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他抬起手,以极其轻柔的力度环住了你。

你的意识已经极其模糊了,许是因为失血过多,你的手和脚都冷得发颤,嘴里喃喃着冷,本能地向环着你的温暖源靠近。

环着你的人顿了顿,接着将你紧紧揽进怀中。箭矢随着他的动作穿破皮肉,一点一点没入他的胸膛,直至你们之间拥有最紧密的连接,他才停滞了动作,如同小兽汲取温暖般,将面颊缓缓埋进你的脖颈。

距离近的不能再近,你总算听清了他的声音,执拗的,不断重复着。

“我们回家……妹妹,我们回家。”

02

你叫殷音。

你出生于殷商王室,父亲是商王少子殷寿,母亲是东伯侯亲妹姜氏,你还有一位哥哥,名唤殷郊。

你的童年具备了幸福的所有要素,富裕的吃穿,严厉却不苛刻的父亲,温柔寡言的母亲,以及纯良正直的哥哥。

你觉得自己拥有世间最好的一对父母,虽说父亲时常出征在外奔波,可在你和哥哥心里,他是殷商最英勇的将士,是你们绝对崇仰、敬佩的对象。

幼时你常吵闹着要嫁给像父亲这般的大英雄,母亲抚着你乌黑顺滑的长发,笑而不言,殷郊则在一旁兴致昂然地应声:“好!哥哥帮你把关!要想娶我妹妹,总得战过我才行!”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承诺,不久之后殷郊开始早出晚归的练武练剑,每天归家都带着一身臭汗,还总要到你房门前溜达一圈。

“妹妹,瞧我给你带什么了?”他抬手敲房门,一点也不收敛力度,“砰砰砰”,敲得震天响。

即使你已经睡下,也会被他恼人的动静吵醒。而等你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门,殷郊便殷切地将手中事物捧到你面前。

有时是一只刚孵化的小鸡,有时是一颗模样惊奇的怪石,偶尔还会有他从城外买来的零嘴,总之千奇百怪从不重样。你伸手接过,殷郊就欣慰地摸摸你的头,再揉揉你的脸,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身上的汗液惹人嫌,刻意保持着距离,不会挨太近。

你被吵醒的怨气在看到殷郊的刹那消散,你撇撇嘴,接过他手中的物什,又怨怼地戳戳他的手心。

“你都好久没陪我玩了。”你抱怨着,“白日我一个人呆在大殿,好无聊的。”

殷郊听着你的话,闷闷笑了两声,不知为何,你竟从这笑声中听出了中听出了莫名的得意。他伸出手,将你被他揉乱的额发重新捋顺。

“再等一等。”殷郊说,“祖父征召四方诸侯之子入朝歌,朝歌城马上就要热闹起来了,等到那时,你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你望着他,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殷郊又闷笑了起来,他握住你的肩,强硬将你调转了方向。

“去休息吧,明天我给你带你爱吃的糖饼……”

你想回头说些什么,又被殷郊按着头扭了回去,“我知道的!你最喜欢吃城门口那家,我会记着给你买的,快去睡觉吧!”

“吱呀”一声,房门在身后关闭,微凉的风也被一齐隔离开来,房间内缓慢流通的空气重新变的沉闷粘稠。

哥哥还是没说什么时候能陪你玩,你低落地想着,扑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