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的眼珠一顿一顿地转着，努力斟酌着说辞：“这……”

洛洛语气自然地接话：“你别听臭狒狒乱说话，当然是因为他们不够资格啦。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当外卖员，就比如你，五官端正，气质出众，外形优越，身体强健，一看就是当外卖员的好苗子。”

丽诺听着洛洛的马屁，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你说得对。”

她早听人说过，人类世界的工作大多繁琐又沉重，996和007是常有的事。

她只是对洛洛的夸赞表示赞同，丽诺一向对自己出众的外貌和能力有清晰的认知。

接受了一路的注目礼，杰克终于把她扛到了外卖总部。

总部里的人很多，她大致扫了一圈，有的人胳膊断了有的人缺一条腿，坐在这里面的人没一个是健健康康的。

他们穿得都像逃亡的贵族——女人穿着小香风披肩和白色长裤，男人是白色西服，每个人的衣服都沾满血渍、破破烂烂。

看到跟死了只差一口气的丽诺被扔进房间，周围人有的麻木，有的同情。

她只听到离自己最近的两个人在窃窃私语。

“不是已经有好久没收新外卖员了吗？”

“谁知道呢，这种要死不活的人收了有什么用，她还不如早点转行。”

“咳！”杰克用力地咳嗽了一声，原本嘈杂的总部房间安静下来。

由于丽诺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杰克帮她进行了登记。

最后杰克拿着一个小册子和一支笔蹲到丽诺跟前，眼神十分期待。

“签字，签上你的序号。”

丽诺扫了一眼小册子，除了自己以外绝大多数人都已经登记过了，还有几位的序号后面盖着“已抹杀”的印章。

而不论是谁，签名的那一栏也只有序号没有姓名。

她拿起笔，在第161号外卖员的一栏写下了“161”。

她的最后一笔落下后，房间里缺胳膊少腿的歪瓜裂枣们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目睹丽诺签上名，洛洛不再游说外卖员的好处，背着手欢快地朝外面走去。

路过丽诺身边时她俯身笑道：“好好干，我看好你哦。”

丽诺听到手机传来“叮咚”一声，她保持着躺着的姿势，拿起手机扫了一眼。

“【绮缘外卖总部】尊敬的第161号外卖员您好，您的身份已登记完毕，请进入绮缘外卖app查看您的外卖信息。”

丽诺在杰克的指导下点开桌面上印着的鸡腿图标的软件，里面底部有“个人信息”、“接单选项”、“消息”和“接单地图”四项，她就顺着最左面的个人信息栏一个个看了过去。

【外卖员编号：161

称号：待解锁（获得15经验值后解锁）

住址：心愿北街6号外卖员宿舍6栋601

接单数量：0

好评数量：0

个人评价：0

当前经验值：0

当前载具：一辆普通的自行车（移速：30km/h）

外卖员评级：一星（距升级到下一等级[二星]还需100经验）

距被抹杀：47时57分，请您尽快接单。”

丽诺点进载具页面，看到了一辆破破烂烂的自行车。

自行车后还贴心地标出了载具升级的路线：自行车——摩托车——小轿车——高底盘越野车——飞车。

只有自行车是免费赠送的，升级其它载具都需要经验值，兑换飞车甚至高达一万经验。

洛洛没骗她，确实配车了，只不过配的是自行车。

杰克瞧见丽诺凝固的表情，以为她是在不满意，但她已经签字完成外卖员的登记，想反悔已经迟了。

杰克一改先前礼貌的嘴脸，指指点点：“有车配就不错了，你不努力怎么能开得上飞车？你要想早点升级，最好去接领域内的单子，城市内的单子经验都太少，根本不够你塞牙缝。”

他“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的PUA话术应用得十分熟练，话头一转道：“领域虽然危险，但充满了机遇与挑战，俗话说机会是留给有挑战的人的，我认为你就是这种人。”

丽诺微笑：“嗯你说得对。”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杰克继续往下看。杰克再次讨了个没趣，站起身走到了不远处的木桌旁。

丽诺独自躺在渗着凉意的瓷砖上，一动不动地将手机上的各项信息看了过去。

“你是新外卖员吧？以前没见过你。”丽诺被旁边粗犷的男声打断思绪，她的目光从手机上移开，眼珠吃力地转向一边。

一个身材过分粗壮的男人目光怪异地打量着丽诺，露出惋惜的神情：“可惜了。”

这是这么多同行里唯一一个没露出幸灾乐祸表情的人，丽诺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