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崔玉其人(修)(2 / 3)

心软,被关起来的老虎也终归是猛兽。”

宋莺莺再回到李府别院时才将将有些暮色,她将木盒随手丢在妆台上,收拾一番准备歇息。

躺在床上却不由得想起今日遇到崔玉一事。

说起来,她与崔玉是没有过交集的,硬要说有,或许是有一次他的侍从在东宫外求见太子谢逐被拒,宋莺莺看那侍从可怜,从中周旋了一下。

其余的,大多都是从谢逐口中得知。

谢逐看似温润如玉,实则掌政多年,一颗心早已狠辣无情,惯会用面上真情去达成目的,实际心里早就将利益盘算了千八百遍。

在崔玉尚在谢国为质时,谢逐待崔玉不说礼遇,也算得上给面子,他说崔玉其人,不过是妇人心肠,心善又愚蠢。

后来,谢、崔两国关系恶化,谢逐幽禁质子崔玉,大战在即,要拿他祭旗,他谈起崔玉时就像在提及一只可有可无的物件,一个随时将无的死人,毫无表兄弟的情谊。

再后来,崔玉不知怎地溜回了崔国,将国君拉下马,成了新国君,攻打谢国直至都城,逼得谢逐不得不献上谢国大半城池,才保住一条命。

可惜......

崔玉还是太过心软,给了谢逐喘息的机会,最后谢、崔大战,崔玉死在战场上,谢逐一统中原版图。

希望这次,崔玉能警醒些,莫被谢逐迷惑吧。

*

崔玉在巷角怔怔地陷入沉思。

晃神过后,才想起太子谢逐尚在质子府,也顾不得思索宋莺莺所言,径直回府。

质子府坐落在永兴坊,紧邻皇城,离东市也不算远,等崔玉回到府邸,太阳尚未下山。

崔玉到前厅时,太子谢逐正背手仰头注视着挂在墙上那幅美人摘花图。

“某见过太子殿下。”崔玉在离他两尺远的地方站定行礼,温润的声音拉回谢逐的思绪,他摆摆手示意免礼,视线也从画上移到崔玉身上。

“阿玉今日去了何处?兄在此处苦等良久。”谢逐落座首位,看了一眼桌上已然凉透的茶,不动声色问询。

崔玉见此,吩咐下人重备茶水,略带歉意回到:“安清郡王盛情难却,某去赴宴,不想路上出了些变故,耽搁了,望殿下恕罪。”

“你我兄弟,谈何恕罪与否?”谢逐执起新沏的茶,吹去水面浮沫,浅尝辄止,“华阳姑姑当年与崔国联姻,唯得阿玉一子。若不是华阳姑姑没得蹊跷,父王担忧你的安危,父王也不会急得攻打崔国,只能以质子之名将你从崔国要回。”

“只是,质子之名,总归是委屈你。”

崔玉的视线从谢逐几乎未饮的茶水移到那幅美人摘花图上,掩下眼中的讽刺,轻笑道:“舅父和兄长已经为玉考虑良多,不过是虚名。玉只愿承母遗志,安稳度过一生。”

谢逐见崔玉不再拘束才露出笑意,说出此行的目的:“如今父王不理朝政,兄虽代君执政,可手中可用之人甚少......父王当年是从腥风血雨里接过王位,唯有华阳姑姑与父王同胞而出,兄与阿玉血脉深厚,阿玉自幼有神童之名。此番前来,是望阿玉能入朝堂,助兄一臂之力。”

崔玉闻言险些打翻茶盏,蹭的一下站起躬身道:“玉恐无能协助兄长!神童之名不过崔国国君为沽名钓誉放出的妄言......玉此一生,无心政事,唯求一隅,观书听雨。”

崔玉态度坚决,谢逐劝了一会儿也未松动,闲话了半盏茶的功夫就离了质子府。

崔玉恭敬地送走他后,温和的神色陡然一变,勾起的嘴角渐渐送了力道,漫不经心地拿起谢逐饮过的茶盏,里头茶叶细碎漂浮,一瞧就是下等茶叶,他冷笑一声,手腕倾倒,茶水如细柱一般倾流入地。

幽暗的前厅,唯有素烛微微跳动,崔玉淡漠俊美的面庞半隐半现,茶盏落地应声而碎,他的眼中不屑嘲讽尽显。

面具待久了好像就是真的了。

就像谢逐,嘴上兄弟情深,实则瞧他不起;

就像自己,面上恭敬和善,实际上,谁能猜着他的心思?

倒是今日遇见的那个女子......

对城中局势洞若观火,对周大字字珠玑,暗含威胁,对他又好似熟悉得很,但态度不远不近。

还有她说的那些话,像是知晓他的身份。

却是可以调查一番。

又过了三四天,这几日李复一次都未来别院,授舞先生得了李复的意思也不敢来搅宋莺莺的清静。

宋莺莺照常到前院给别院门童递了一个小小包裹请他送到拂云处。

她虽下了决心先利用李复逃过入东宫的命运,可如今的形势,她连见李复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别院等待,送些表心意的香囊玉佩,谈何利用筹谋?

春雨缠绵几日,终得一日放晴,可她心里藏着事,纵然是春日好风光也看不出什么好心情来。

“莺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