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小麦色的皮肤,谨慎地避开动脉,不轻不重地划了一刀。
连皮都没破。
……他皮肤是铁做的啊?
信玄这才想起来,因为天与咒缚的附加作用,禅院甚尔身体的强度远超他人,就算遭到枪击也只会留下轻伤,更遑论刀割了。
信玄见状,不情不愿地将匕首对准自己:“我来吧。”
“不用。握紧刀柄,别放开。”
说完,禅院甚尔徒手抓住刀刃,用力向外一拽。锋利的匕首瞬间切入他手掌,划出一道横贯掌心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
匕首在强大的外力下发出断裂的嘎吱声,信玄低头一看,发现刀刃被他拧断了。
禅院甚尔表情丝毫没有松动,他将血液抹在墙上,然后挑衅地敲响防爆门。
“喂,饿了很久吧?想吃人就出来,别畏畏缩缩地藏在地下室里。”
此举十分有效,随着鲜血缓缓流下,房间深处传来咒灵越来越响亮的嘶吼、以及纷至沓来的脚步声。
信玄闻到扑面而来的臭气,拽了拽禅院甚尔的手臂:“该走了,甚尔先生。”
禅院甚尔应了一声,舔掉手指上的鲜血,不慌不忙地离开地下室。
二人穿过树林,咒灵则争先恐后地跟在他们身后,一路上踩碎岩石、折断树干,咒灵独有的气味飘散到几公里外。
禅院甚尔步伐很快,信玄倒挂在他肩上,再次被晃得头晕眼花。
“慢点慢点!”
“再慢就要被咒灵追上了。”
禅院甚尔对信玄这个不停抱怨的累赘很不耐烦,但还是依言换了个姿势,让他坐在自己臂弯上。
为了保持平衡,信玄只好弯下腰,搂着禅院甚尔的肩膀。信玄并不比禅院甚尔矮多少,他不得不蜷缩起身体,像被煮熟的基围虾。
……更不舒服了,腰好痛。
“甚尔先生,我——”
信玄刚张开嘴,禅院甚尔就看出他又想抱怨,毫不犹豫地打断施法:“三分钟内不准讲话,我没精力应付你。”
他确实有事要忙,几只长着翅膀的二级咒灵已经追了上来,饥肠辘辘地在他们周围飞舞,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禅院甚尔举起枪,打穿它们的脑袋。
.
二人带着剩余的数百只咒灵返回本家时,恰好七点零七分。
他们尚未走进宅邸,就听见里面传来怒吼、咆哮、瓷器被打碎的脆响,还有枪声。
咒灵察觉到多名咒术师的气息,都不敢擅自闯入府邸。它们在门边踌躇不前,贪婪地嗅着血腥味,发出喑哑的嘶鸣。
禅院甚尔抽出咒具,悄无声息地走向开办会议的茶室。
通往茶室的必经之路,是一条狭长的走廊。禅院真希已经摧枯拉朽地肃清了全部守卫,走廊内躺满半死不活的躯俱留队成员,血液将地毯染成赭红色。
信玄眼观鼻鼻观心,告诫自己无视地上的血:“真希在哪里?”
“大概去杀禅院扇了。”禅院甚尔说着,拉开茶室的门。
室内的血腥味比走廊更重,几名隶属于躯俱留队的男子身受重伤,正毛毛虫似的趴在榻榻米上爬行。
信玄闻到浓厚的血味,背上浮起一层冷汗,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甚尔先生,把咒具解开吧,我只会影响你拔刀的速度。”
禅院甚尔漠然地拒绝:“没有影响。”
他神色十分轻松,仿佛坐在自己臂弯上的不是一个青年男子,而是一只轻飘飘的棉花玩偶。
信玄坚持不懈:“把我放在没有血的地方就行,我发誓不会逃跑。”
这时,外面响起仓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话。
禅院甚尔和信玄对视一眼,揽着他退到障子门背后,抽出一把长刀,二人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来者是几个浑身是血的中年男子,他们跌跌撞撞地闯进茶室,将门锁上,气喘吁吁地靠着墙坐下来。
透过门缝,他们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禅院甚一。
“真希这丫头,简直是个疯子!”禅院甚一骂骂咧咧。
另一人问:“我还在洗手间呢,刚回来就发现躯俱留队的人全死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没看见?算你运气好……会议刚开始,真希那丫头突然闯了进来——喏,就是那扇被砸坏的门。”禅院甚一指着拉门,说,“原本我们都没放在心上,结果她突然抽出两把枪,瞬间杀了二十多个人……”
“一瞬间?”
“一瞬间。”禅院甚一不复以往的跋扈,脸上沾着血,狼狈地讷讷道,“她当时的身姿,简直像甚尔一样……”
其他人似乎想到了一些糟糕的回忆,都不寒而栗。
“原来是他们,竟然还没死呢。”
禅院甚尔不屑地笑了笑,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