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1 / 2)

回过头,是个熟悉的身影。是之前见过的科恩斯。

“你怎么在这里?”在李莱茵没有开口前,他率先说,“这里可是军事重地,不能乱闯。”

“眼睛不用不如捐给需要的人。”李莱茵指着自己的军装说。“三月十五日不是开始征兵吗?里面就有我啊!”

“原来如此!”科恩斯左手握拳击打摊开的右手。“所以你在第三集团军?”

“是啊。怎么了?”

李莱茵回答完,就听见科恩斯大声的笑。她甚至可以从他的笑了品出一点幸灾乐祸来。

科恩斯在李莱茵冷静地凝视下收敛笑容。“你不知道吗?”他惊讶地问,想继续说点什么,就被他的手环提示音打断。

看完邮件后,科恩斯不耐烦地啐了一口。然后他和李莱茵告别。

“好了,光头,没法和你继续聊天了。麻烦的事情总是接二连三的。”他抬起手腕示意,转身挥手,“祝你可以活得久一点。”

“借你吉言。”李莱茵面无表情,看着他离开,又对鲁迪说,“走吧。”

医院两边的草坪种植的似乎不完全是草,一丛丛茂密的草垛里似乎还开出几星天蓝色的小花。

李莱茵对科恩斯的那句幸灾乐祸的“你不知道吗”弄得有点惴惴不安,她想到在太空港自/杀的那个人,他好像也是第三集团军的。

她有种奇怪直觉,隐隐有根细线将无数事情串联。但那根细线仿佛飘动的游丝,只是灵光一闪,而后消失不见。

李莱茵想抓住它,但又抓不住。她一个人闷着头超前,脚步飞快。

鲁迪三步并两步才赶上她。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扶着腰喘气。

“你走慢点!”她朝李莱茵喊。

这一嗓子不仅引得周围脚步匆匆的医疗兵侧目,也把李莱茵喊回神。

她停下脚步,“啊,不好意思。刚刚跑神了。”

鲁迪平复了自己的呼吸,抬起头。

李莱茵以为自己会看见一张因自己没有等待而充满怒气的脸。结果只有鲁迪震惊地大眼睛。

“你认识刘易斯上尉。”

说实话,这是李莱茵第一次直到科恩斯的全面,其他人总是科恩斯科恩斯地叫他。

所以她不确定地反问,“谁?刚刚那个人吗?”

“当然。”鲁迪回答。“科恩斯·K·刘易斯上尉。”

“算认识吧。”李莱茵摸棱两可地说。她总是时刻牢记席拉的教悔和她打来的封口费。显然后者才是重点。

说到席拉,琴那副完全不认识地模样还历历在目。怎么科恩斯反而会被认出来?真是够奇怪的。

于是李莱茵问鲁迪,“你怎么知道刘易斯上尉的。”

“他不是星网选出来的联邦军队最帅的一百张脸吗?”鲁迪说,“好像是出席蓝豹的一个什么活动?一下就被人记住了。”

“哈?谁?最帅的一百张脸?”李莱茵大受震撼。“他明明那么普通!”

“但是他很自信啊!”鲁迪耸肩。“虽然我也觉得他很一般。但他粉丝真的挺多的。”

李莱茵无语地撇了撇嘴,心里想得却是:永别了,没品的星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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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的病房在西楼。

鲁迪因为要去帮忙,只能叫李莱茵自己上去。站在台阶上抬头,白色的楼梯交错,给人一种空间错位的错觉。

她走在楼梯上,越走越慢。心里一时间没想好该怎样面对梅森。

她们只在一起待过一天一夜,几乎没有说过话,甚至没有在同一块掩体后面躲着。

李莱茵甚至是在他被抬走的时候,看了他的名牌才知道他的名字的。

可另一方面,梅森和她是小队里唯二的幸存者,他们又因此变得联系密切起来。

至少对李莱茵来说是这样。她想她们有着同样的经历,所以足够相互理解。

对于这样一个陌生又密切,同时受着重伤的人。李莱茵完全手足无措。

她担心自己的态度过于乐观而灼伤梅森,又害怕过于悲观使梅森消沉。

心荒芜杂乱得仿佛一剁野草,李莱茵就这样挣扎着来到那间病房外面。她从窗帘露出的一条缝间悄悄向里看。

靠窗的那张有个栗色头发的青年靠在床头。

他右边的袖口空荡荡的,正艰难地用左手翻阅一本泛黄的书。

他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所以抬起头,和李莱茵对视。李莱茵下了一跳,她偷看完全不认识的人被抓包了。

下一刻青年木着一张脸,指了指李莱茵。

他干裂的嘴唇在玻璃窗后一张一合,重复了几次,李莱茵才明白他是让自己进到病房里来。

于是她鼓起勇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有六张床,全部躺满了人。每张病床下面都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