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无踪,一点线索都没找到。
但比起烧了药庐的贼子,窦亭更在乎那日混进书房的人。
可宅中护卫都说没有看到人进入书房,更没有看到人从书房出去。
混进书房的青衣女子,只有他一人看见。
到底是不是陆见微?
窦亭凝眉沉思。
如果是陆见微,她乔装打扮混进宅中,无非是想偷取林从月的医书。
可他检查过书架,根本就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他甚至在书房候了好几日,也再没人来过。
如果不是陆见微,又会是谁呢?
那人轻功绝顶,身法精妙,他眼见着去了轮回所的方向,前后不过几息,是怎么做到突然消失的?
假设此人进入轮回所后脱了衣裳,混入人群中躲过追查,脱下的衣裳也该藏在轮回所里,可他着人将轮回所翻了个底朝天,甚至连……都翻搅了,也没有找到半块布料。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医师,袁医师递了拜帖。”护卫来报。
窦亭坐直身体,“请她进来。”
宅门打开,袁琼带着陆见微和上官瑶行过前院,至会客主厅。
仆从适时端上茶水。
窦亭笑容儒雅,风度翩翩。
“袁医师可是有事寻我?”
袁琼开门见山:“沈姑娘的一位友人中了毒,疑似‘三月去’,你是解毒高手,我便带她来寻你。”
“中了‘三月去’?”窦亭惊讶,看向陆见微,“何时中的毒?”
陆见微摇头道:“不清楚,但出现病症已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那还有的救。”窦亭眉头松开,笑问,“敢问沈小友是哪里人?”
“永州。”
“永州啊,离荆州挺远,听闻去岁发生了地动,沈小友家中无事吧?”
“祖籍永州,发生地动时在外闯荡,未受波及。”陆见微假装急切问,“窦医师,请问何时能替我朋友解毒?”
窦亭捋须想了想,说:“你朋友现居何处?”
“我入谷时尚未抵达问仙镇,几日过去,应该到了。”陆见微说,“您若同意解毒,我立刻出谷通知她,让她备好酬金,再带她入谷。”
窦亭:“不着急,酬金不是问题,‘三月去’很久没见过了,我挺有兴趣。不过……”
“窦医师但说无妨。”
窦亭慢条斯理道:“我手头有位病人,在我这医治数年,我每月都要出谷为他诊脉调理,明日便是一月之期,恰好我昨日也应了谷外一对夫妻的求诊,必须得出谷一趟。”
“您的意思是……”陆见微面露惊喜。
窦亭笑呵呵道:“不错,明日我出谷,你随我一起,顺便救你朋友。”
“多谢窦医师!”
回到芍药居,上官瑶说:“你朋友也是我朋友,明日我陪你一起出谷。”
“不必,”陆见微笑了笑,“她因生了病容貌有损,如今不愿见人。”
“这样啊,那我就不去了,等你们好消息。”
陆见微回了房,再次取出窦亭的手札。
“你就不怕拿不出病人,被人戳穿?”小客问。
陆见微摇首:“不怕。吃饭前,我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她指着当前书页。
白果来叫她时,她只匆匆扫了一眼,未看仔细,但方才在窦亭说话时,她脑子里不断浮现几个关键字。
“群芳妒”之后,是窦亭新的心得。
——内力寄生之症。
这又是个新奇的概念,但本质并不陌生。内力寄生就是指旁人的内力寄居在自己经脉甚至丹田中,对自身的经脉和丹田造成损害的症状。
陆见微之前救治过不少这样的人。
窦亭多年前已经在研究这个病症?
怪不得要引她入谷,迫使她交出诊治方法。
观其心得,他并没有成功,最后似乎是放弃了,记录写得极为潦草。
手札再往后,便是其余药方和毒方的研究。
他在药毒之道上确实颇有见地,能看出来是个有天赋的人。
陆见微翻阅之后,心中稍稍多了几分感悟。
果然,敝帚自珍是不可取的,想要技术进步,还得多多与外界交流。
她翻开下一页,目光忽地一凝。
竟又是个“内力寄生之症”!
从措辞和习惯来看,这份笔记与窦亭的很不一样,甚至隐隐有些熟悉之感。
是林从月!
她也研究过寄生之症的解决方法,并且已经有所成效。
仿佛一只手瞬间拨开迷雾,所有的事情都豁然开朗。
林从月的骂名、遗失的医书、群芳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