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滇州也不是铁板一块嘛。
阿扎密撂完狠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众人围到喀点药铺前,均担心受伤者的安危。
“阿木里,还不快带他去找巫师!”
“再不送去他就没命了。”
“阿扎密可是五级武师,他一个不会武功的怎么活得下来呦。”
“可怜的小伙子。”
梁上君连续不断翻译着众人的话。
伙计红着眼道:“巫师治不好的。”
族里面,受了这样伤的人,巫师说只能等死。
该死的阿扎密!竟然伤害一个不会武功的采药人!
陆见微心里忽地闪过一个想法。
她本也见不得无辜之人死在自己面前,遂上前一步道:“我是中原的医师,他还有救。”
伙计闻言僵住。
他刚刚态度那么不好,她还愿意救人吗?
真不是在骗他?
他狐疑问:“中原的医师能治好这样的伤?”
“中原有句话,死马当作活马医,”陆见微淡淡道,“你不信我,他会死,你信我,他有可能不会死。”
伙计一抹眼泪,郑重行了一礼。
“多谢!”
看来中原人也不都是奸诈狡猾的恶徒。
“先把他搬进内室。”陆见微吩咐。
立刻有好心人帮伙计一起抬人入内。
伙计驱散围观居民,反身回到内室,就看到陆见微取出细长的银针,就要往人身上扎。
“等等!这是干什么?”
陆见微:“救人。”
未等伙计阻拦,银针已经刺入穴道。
“这是咱们中原医师救人的法子,我看你会说中原话,竟连这个都不懂吗?”梁上君在旁解释。
阿迢则目不转睛看着陆见微的手法。
这人被五级武师击伤,五级内力在经脉大肆破坏,极为痛苦。
陆见微用的法子,就是她自己钻研出来的“离窍针法”。
扎针之后,经脉中的内力在银针的引导下,通过抽象的“窍”排出体外。
听上去很简单,但光是找到“窍”就极难办到。
陆见微边行针,边给阿迢讲解。
“看明白了吗?”
阿迢诚实摇头:“不太明白。”
她能记住行针过程,却不通其中原理,也不理解“窍”到底是什么。
陆见微的手很稳,速度也很快,看她行针就如同欣赏一场艺术表演,行云流水,闲庭信步。
病患的脸渐渐恢复血色,紧皱的眉头也松开。
“没事,以后多练练就行了。”陆见微扎完最后一针,对伙计说,“他的内伤已无大碍,其余伤症,你若信我,我一并替他治了,若不信,便回去找巫师。”
“信!”伙计已被她的医术折服,“这样的伤您都能治好,我怎么可能不信?您尽管治!”
梁上君抱胸说道:“你可知道,我家掌柜的在中原给人治病,诊金都是万两起步的?”
伙计:“……”
这也太贵了!
可人家刚刚救了族人的命,他们总不能赖账吧。
“一万两,他哪有那么多钱?”
陆见微给病患喂了一颗药丸,药丸入喉之后,病患很快睁开眼睛,听到他们关于诊金的对话。
“我、我没钱。”
陆见微:又是一个会说中原话的滇州人。
想来为了方便跟中原人做生意,参与生意的滇州百姓都会自发学习官话。
病患又道:“恩人来滇州,是为寻药?”
“没错。”陆见微说,“我需要很多药材。”
病患虚弱地笑了笑:“我没有那么多钱,能不能用药材相抵?我是采药人,手底下还有不少采药人,你需要什么药,我都可以为你采来。”
“你可别说大话!”伙计皱眉道,“你知道他们要什么药材吗?乌睛果!乌睛果有多难采摘,你又不是不知道。”
“没关系,我会小心的。”
伙计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要命了?”
“我这命是恩人……”
“稍等。”陆见微打断两人,“据我所知,乌睛果成熟时会引来毒虫和毒蛇,你们滇州人不是很擅长驾驭虫蛇?为何难以采摘?”
“采药人大多不会武,几条几十条他们不怕,可上百条毒蛇呢?还有那么多虫子,想从它们嘴里抢乌睛果,比进入神教还难。”伙计说道。
陆见微颔首:“既如此,乌睛果暂时不用,不过我还需要一些其它药材。”
“恩人尽管吩咐。”
陆见微:“认得中原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