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得了命令，马儿扬蹄入林，只余尘土细沙。

翻陡岭枝繁叶茂，盖在头顶上的树叶遮天蔽日，枯叶掩盖下的地面树根错杂，盘横交错。

咔嚓——

野兔从树洞而出，两只前爪扒拉着树叶，忽然抱出一枚红果子，低头开啃，一枚箭羽疾驰而来，打着旋射入灰兔身体。

“射中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跑过去一只手拎起灰兔双耳，“少爷箭头真准！”

马头遥转一圈，沈溪唇角微勾，面上浮现得意之色，眼神瞟向不远处的林渡水，却见后者双眸一紧，直视某个方位，手上弓箭蓄势待发，根本没多瞧沈溪这边一眼。

噗嗤——

箭羽悄无声息破空而出，沈溪一行人在视觉死角，没看到那个方位有猎物，直到箭矢入肉，牢牢锁住野猪厚实的身体，吭哧吭哧的声音响起，才有人前去查看。

“好大的野猪！”周笙也在狩猎场，只是他无心狩猎，骑马走走停停，始终离林渡水不远，此时看见一只顶老大的野猪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嚎叫，黑色的鬃毛像是一根根针扎在它的身体上。

一眼瞧便是肥壮厚实的野猪，野猪虽不少见，但攻击性强脾气又急，身上没点真功夫一般难以制服。

“渡水，要不要我喊我的奴仆给你带回去？”周笙说道，他见林渡水只身一人入林，身边也没人帮忙，便主动问道。

“谢谢四皇子。”林渡水这是同意了，周笙朝身后做了个手势，便有两人上前将野猪抬回去。

“不谢。”周笙微微一笑，眼神似有似无看向沈溪，瞧见他身边那人手上拎着的野兔，眼角弯的弧度更大了。

沈溪：“......走！”

林渡水继续狩猎，箭筒里的箭陆续减少，狩到的猎物也愈发的多，周笙身边的奴仆来回跑了好几趟才将地上的猎物带出去。

乔谨吃了好几块点心，肚子撑得鼓圆，虽有林语陪他，却仍感无聊，直到有两人抬出一头野猪，看服饰，好似四皇子身边的人。

周元帝眸光一亮，不由直起腰板，这可是他儿亲自狩猎出来的！

“皇上，这是林小将军狩到的野猪，四皇子托我们送出来。”

周元帝眼中的亮光熄灭了，乔谨眼中的亮光却升起了，他看那只野猪，和寻常家猪差距甚大，体型也比家猪大了一倍有余，骠肥体壮的，居然是林渡水的猎物。

太厉害了！

“野猪一只，记伍！”

周元帝身边的高公公大喊，身边的人拿着纸笔记录。

不多时，又陆续抬出猎物，宣读的名字有许多个，但其中林渡水的名字出现得最为频繁。

林语也开心，她家小妹八年鲜少归家，一直与父亲守在疆域，射礼便八年未曾参与，可是又转而想到她身上的毒，心中浮出担忧。

日头渐渐西斜，穿梭在山林的风凉意十足，周笙接过小厮递来的衣服披在肩上，听着身旁小厮说道：“爷，高公公说了，您好歹猎些东西，不至于让圣上丢面儿。”

高公公是周元帝身边服侍的红人，能走到这个位置上的太监，对皇帝的心思自然是心领神会。

周笙听闻，夹腿行至林渡水身侧。

“渡水，你手上这么多猎物，不若匀些给我？”周笙说道。

“随你。”林渡水毫不在意地说道，忽然想到她刚活抓的白兔，圆溜溜的眼睛让她想起乔谨，于是补充道，“那只兔子你别动。”

周笙惊讶道：“没想到你竟然喜欢白兔，改日我送你几只，比这只还好看。”

林渡水摇头：“不必，我拿来送夫人。”

周笙神色一滞，倏忽笑了起来：“罢了罢了。”

最后周笙挑了几样，命人送去计分，不多也不算太少，面上过得去。

“少爷，老、老虎，是老虎！”

此话落地，仿佛白日惊雷，惊叫声由远及近，惊起了林中一片鸟儿，林渡水与周笙对视一眼，循着声音架马而去。

橙色的余晖透过树叶落了一地斑驳，又隐在老虎金黄油亮的皮毛中，虎啸声自带威严，猛虎身旁有斑斑血迹，一人侧身倒在地上不知死活，沈溪被众人拥护着，身上落了狼狈，他的马早已经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