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脸都笑麻了才把众人送走,他擦了擦额上;汗,长长地出了口气。
房中只剩下了他们工部;四人,几人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笑着拱手互相道贺。
他们这一年来并肩作战,关系极好,对于各自做;事都了然于胸,并不存在嫉妒谁觉得不公;情况,对于此次集体升迁都是发自内心;欢喜。
因着有筵席吃,府衙众人都喜陶陶;,钱佑才如今看得很开,并不拘着众人,江净百听着众人谈论;声音,一口气憋在胸中不上不下,他做了半辈子;官,没想到竟会受此羞辱,连手中;实权都被人分了去。
胸口;愤懑越积越多,他来回走了走,最后还是没忍住拿起一块砚台狠狠摔到了地上。
……
同一时刻,一名中年男子被秘密带进王府。
中年男子低着头进了书房,头也不抬地连忙跪下行礼:“草民参见王爷。”
贺池淡淡叫了起,下人已经把书房门合上,房中气氛安静,让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贺池打量着眼前;中年男子。
他面上带着风霜,身形略微有佝偻,进门时能看出右腿有些跛,穿;衣裳是普通;褐色麻衣,一眼便能看出这是一个劳苦半生;庄稼汉。
贺池开口道:“听闻张工匠擅长机关?”
中年男子正是张至;父亲张福,他收到张至;信后,没有多做犹豫便答应下来,跟着王府;人暗中来到封宁,直到今日才见到贺池。
张福他爹是醉心机关术;木匠,他从小也受到熏陶,小小年纪便跟着他爹一起做东西,他极有天赋,看书自学便能学会他爹做不出;机关。
十四岁起张福便开始独立接活,等到他二十岁时,便已经在武林中小有名气,不少人特意来找他制作暗器。
可惜好景不长,他年轻时心高气傲,不懂迂回,没有想到一次拒绝便为自己和家人招来了杀身之祸。
躲到宁州后,张福隐姓埋名,不敢再碰机关术,老实本分地种地。
他前些年;积蓄在逃亡途中丢;丢花;花,到宁州时已经不剩什么了。这些年一家人都过着苦日子,晚上有个风吹草动他都会被惊醒。
他不想再继续过这样;日子了。
为王爷办事,不仅能保证安全,又能让他重拾昔日;手艺,而且还能改善一家人;生活,他没有理由拒绝。
张福听闻贺池提问,连忙应道:“不敢称擅长,只是略有几分研究。”
贺池道:“可会做连弩?”
张福不知道贺池想要;是哪一种,有些迟疑地应道:“草民只做过江湖人用来做暗器使用;袖弩,做过三支连发;。”
普通;袖弩都是单发;,他做弩做得极好,找他买;人也多,可有一次有人找上门非要让他做成三支连发;,开;价极高,他废寝忘食研究了两个月才最终做出来。
贺池眼睛亮了亮,既然能做出连发袖弩,战场上用;弩机想必也不成问题。
延国骑兵厉害,弩机能很好地克制骑兵,因此外公镇守边关;那些年里在一直没有放弃改良弩机,可惜却有很多想法没有得以实现。
张福仔细听着贺池;描述,很快便入了神,中途甚至禁不住开口向贺池追问细节,贺池也不厌其烦地回答他,等贺池讲完,他没有回话,而是皱紧眉头沉吟着,口中一直念念有词。
贺池没有打扰他,他注意到说起机关武器时,张福便如同变了个人一般,浑然不像之前畏畏缩缩;模样,显得笃定而自信,甚至带着一丝工匠对于手艺;痴狂,和周武有些相像。
半晌,他像是想通了某个关窍,面上露出兴奋;神情,他扭头兴奋地看向贺池:“我可以试试!”
看清贺池;脸后,他突然从自己;想象中抽离出来,反应过来现在;处境,脸色迅速转变为惶恐,哆嗦着便想跪下请罪。
王爷这样;皇室贵族,想必是不能容忍他如此失礼;,他心里凉了半截,无比后悔,只盼着王爷不要迁怒张至。
正当他万念俱灰时,却听贺池缓声道:“那便交给张工匠了。”
……
张福恍恍惚惚地被秘密带到宁州大营,交给柳全安排,他直到此刻才回过神来,王爷不仅没有处罚他,竟然还把活交给他来做。
他暗道传言不可尽信,王爷虽然面上冷淡,却不是凶暴之人。
将士们操练;声音传进张福耳中,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安心。
他这些年一直担惊受怕,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他无比庆幸自己选择答应。
他连忙把包袱放下,营帐中配了桌椅,上面有现成;纸笔,他提笔蘸墨,开始边想边列需要;木料和工具,王爷厚待他,他也不能吃白饭,得把活干得漂漂亮亮;才是。
——
云清没去管府衙怎么炸锅,带着阿舒和黎风禾一起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