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油。
周简宁看着程安安略显苍白的脸色,又在临走时打包了一份海鲜粥,说是可以做宵夜或者明早的早饭。
在那一刻,周简宁的温柔周到,细心体贴都让程安安有那么片刻的心动。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至死不渝的爱,即便有,谁又能确保不会在生命的琐碎中消磨殆尽。如果这样,爱与不爱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或许只是需要一份安稳的陪伴。
而那件针织外套,程安安最终也没有找回,像有些走散了的人,分开了就再也回不到原地。
——
周五过后,程安安着实惴惴不安了一段时间,所幸倒是风平浪静。
而陈思源拿下了青藤基金的消息却在所里甚嚣尘,连在卫生间都不能幸免。
“你知道青藤基金的背后老板什么背景吗?”
“什么背景?据说姓江?”
“对,京城的江家。”
“江家?”那人似是小小的吃了一惊,刻意压低了声音:“他们家听说一向很低调,当年取叶家小女儿的时候,愣是一点新闻都没发出来。”
“哪个叶家?”
“还有哪个叶?船王叶家啊。”
“哦……早年间的八卦新闻说是叶家的小女儿嫁到了京城的江家,原来就是这个江啊。”
“对啊,现在青藤基金这位可是江家和叶家两家的独孙,所以你知道陈律师为什么这么上心了吧。”
“原来如此,不过也难怪,换做是你,你能不往上扑吗?就是不结婚,跟个一年半载,你想要什么得不到,你说是不是?”
那语调里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冷嘲热讽,或者兼有。
程安安安安静静地坐在马桶上,直到外面的声音渐行渐远,才揉了揉发麻的腿,慢慢挪出来。
水龙头的水哗哗流着,她抬头盯着镜子里那张略显疲惫的面孔,然后自嘲地笑了声,程安安,你倒是跟了他一年半载,又得到了什么呢?
但也仅限于想一想,出了卫生间,没有那么多功夫留给她去伤春悲秋。
最近项目多,陈思源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青藤基金上,其他项目便堆在程安安手里,她忙得跟上了线的陀螺一下,脚不沾地。
白天尽调、开会,晚上改报告、写协议,凌晨还在工作群里发消息,所里刚进来的同事看她的目光都带着匪夷所思和敬而远之。
连周简宁的邀约都推了几次,对方还发微信暗示是不是他有什么地方令她不满意。
宋小棉也好几次明里暗里地问她,是不是周简宁不太行啊,要不然怎么就吸引不了她半分的注意力。
程安安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呛得直咳嗽,戳了宋小棉的额头,“你这一天到晚都想什么呢?最近事情多,项目都堆成山了。”
这世上,除了工作,再也没有能让她觉得心安的了。
“你啊,陈思源八百个心眼子,你连她的零头都没有,她手里握着的那些大客户,别的不说,就说青藤基金,律师费不顶你三个客户的?”
他们团队所有项目的律师费账单都要过宋小棉的手,自然门清,她看了眼程安安仍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业绩你无所谓,感情生活倒是抓紧啊,那个周简宁,这次真的不能错过了。”
说到周简宁,程安安其实心里清楚地很,周简宁对她表现出来的热忱和兴趣,也不过是他到了适婚年龄,迫于父母或者社会的压力,想寻一个一起走下去的伴侣,而她刚好出现,似乎还算符合他、甚至符合这个社会对伴侣的普遍性要求。
然而这些,或许都跟爱无关。即便不是程安安,也可以是李安安,张安安。
对于二十岁的程安安来讲,再好的周简宁,如果没有爱,她都弃之如敝履,那样轰轰烈烈的年纪,不知天高地厚、人间疾苦。
而三十岁的程安安,周简宁同样也算符合她对伴侣的要求,精神稳定,家境良好,她并不拒绝这种可能性。
于是,在周简宁给她推荐申城新开的餐厅,新出的电影,跟她说最近生活中好玩的事,工作上的糟心情况时,程安安也会附和几句。
她在说服自己接受这么一个人慢慢入侵自己的生活。
周二下午,程安安拖着行李箱,刚落地机场,就接到了老张的电话,说是陈思源出差未归,青藤基金有件急事要她去一趟。
她满心的犹豫,最后在老张的威逼利诱下不得不点了头。
老张能走到律所管理合伙人这一步确实有点东西,除了业务能力外,蛊惑人心这块确实也不得不佩服。
程安安联系了李青安后,便拖着行李箱直奔了青藤大厦25楼会议室。
其实就是一个项目的启动会而已,他们打算收购蓉市的一个物流园,后续需要律师尽调及准备协议,时间待定。
开完会,程安安收拾着包,一抬头竟又见到了老熟人,她简直要怀疑他在这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