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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你的城 月见秋半 1609 字 2023-09-27

严叙朗正姿态悠闲地站在会议室门口。

青藤基金的人默契地溜得干净,看她的眼神里带着探究。

程安安在心底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名声早晚要毁在这个男人手里。

等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俩,严叙朗才晃悠悠地走进来,拖了把椅子坐下,交叠着一双长腿。

程安安装作没看见他,继续收包。

严旭朗倒也不恼,瞅了一眼她脚边的行李箱,吊儿郎当的语调,“这么拼?家都不回?”

程安安将笔记本放到包里,头都不抬:“严总不是也没回家?打算定居申城了?”

严叙朗笑,眼底的一圈青色都遮不住的风流倜傥,“最近申城拿了几块地,江丞那家伙滚回京城了,可不就是要我在这儿盯着。”

不期然地,程安安手中的鼠标忽然掉落在桌上,“啪”的一声,连严旭朗都被她吓了一跳。

原来是回京城了,怪不得陈思源最近来青藤基金开会兴致都不高。

严叙朗一脸玩味地看着程安安,搓了搓下巴。

“还有其他什么事吗?要是没事的话,早点回去休息吧。”

“有这么明显吗?”严旭朗转过身,对着会议室的玻璃窗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们最近项目确实有点多,隔三差五就有酒局,政府高层在,他就要陪着,酒桌上不喝到位是谈不成生意的,到是像很多年前在京城刚开始那会,天天酒桌上谈合作。

“一起吃个晚饭?”

“下次吧,晚上还要回去加班。”

严叙朗“啧”了一声,对她这冠冕堂皇的拒绝有点小小的不满,“你这不能把我们都一竿子打死啊,好歹我们还算是朋友吧?”

程安安终于收好包,垂了眼,沉默,她以前跟在严旭朗身后时,一口一个“朗哥”,斗嘴的时候就连名带姓地喊他。

严叙朗叹了口气,伸手就去拎程安安脚边的箱子,“算了,走吧,我送你。”

程安安倒也不客气,“谢谢严总。”

“我说程安安,你别老这么恶心我成吗?以前怎么喊现在还怎么喊。”严旭朗看上去倒是真急了,手指头就差戳到程安安头上。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不是吗?以前她是借着江丞的光,没有了江丞,他一个京城鼎鼎大名的混世魔王严小爷,又认得她是谁。

出了大厦,才发现外面下雨了,秋风萧瑟,风一吹,竟带着点凉意。

程安安拢了拢身上的风衣。

两人并排站在廊下,严旭朗看了眼程安安的脸色,踌躇了半天。

他这人心里素来藏不住事,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就不问他回京城干嘛?”

程安安低头盯着脚尖,有雨打进来沾湿了鞋,她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朋友、他的家、他的根都在京城,回去不是理所当然吗?

但严叙朗这么问,就必定是有原因,可是天大的原因,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章奶奶病了。”严叙朗瞅了眼黑压压的天,呼出一口气。他顶不喜欢申城的天气,潮湿多雨,哪里比京城来得舒爽。

程安安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心里咯噔了一下。

“脑梗,做了开颅手术。”

严叙朗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隔了千万重山,听不真切。

程安安目视前方,雨雾茫茫,什么都看不清,她伸手擦了擦飘到脸颊上的雨,凉丝丝的。

——

2007年深冬,都快过年了,似乎也是这么个天气,大雨瓢泼的。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跟着前面严叙朗的车,就跟散了。

江丞看了眼前方,雨大到像天漏了洞,隐约只能看得见车阵中若隐若现的尾灯。他忽然在路口转了方向。

程安安坐在副驾驶,扒着车窗仔细瞅着窗外,疑惑道:“怎么就拐弯了呢?不是应该直行吗?”

江丞一手打着方向盘,一手将旁边的女生扒拉回座位,“饿不饿?带你去吃好吃的?”

程安安立马眉开眼笑,“好啊。”

江丞将车七拐八拐地开进一处胡同,胡同两边种了槐树,此刻光秃秃的只剩下遒劲的枝丫。最后停在一个大院门口。

他们撑了伞下车,门口穿着军大衣的警卫“啪”地敬了礼,江丞点头。

程安安没见过这阵仗,一颗心悬着,悄悄抓了江丞的衣角,低声问这里住的什么人。

江丞偏过头,存心逗她,戏谑道:“怎么?害怕?现在问是不是晚了点?”

她瞪他,撇了嘴,他在,有什么好怕的。

进了院子后,见了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时,程安安才不那么紧张,她随着江丞喊“奶奶”。

人美声甜。

江丞奶奶姓章,身材瘦小,却背部挺直,精神利落,眼神澄澈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