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他，一双眸子亮得像盛了水，“那也都是我的事，与江总有什么关系？江总在办公室里和异性以这种姿势处理公事，也是好本事。”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回击倒切实把江丞逗笑了，他扬了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挑衅道：“程律师谬赞，不做点有本事的事，是不是不太对得起程律师的夸奖？”

程安安只是外强中干，一颗心慌张地厉害，眼见着江丞那张脸越靠越近，近到二人鼻尖相贴时，她忽然侧了头，江丞的唇便堪堪擦过她的耳际，带着温润的触感。

程安安心慌气短，胃部一阵抽搐，忽然用力推开江丞，俯了身便干呕起来。

“怎么？我就这么让你恶心？”

程安安抚着胸口，半弯着腰，声音便显得闷闷的，“是，所以麻烦江总以后离我远点。”

江丞“呵”了一声，捏着程安安的手腕，一把将她用力拉了起来，程安安趔趄了下才勉强站稳。

江丞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咬牙切齿般一字一顿：“那恐怕倒是不能如了你的愿。”

程安安从江丞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外面的格子间已空无一人，连刚才那个小姑娘都不见了，她觉得这个鬼地方是一秒都待不下去，拿了包就冲出了办公楼。

出来之后，又一时觉得无处可去，便呆呆站在楼下，看着奢靡绚烂的夜景，茫然无措，似乎眼前条条大路，但哪一条都容不下她。

她抬头，仍能看到那间办公楼亮着的灯，看了会儿，又低头苦笑，该完成的工作也是要完成的，便索性找了附近一家便利店，将合同中的剩余信息补充完整发给了李青安，然后又吃了堆东西，胃塞满了，便没有功夫想其他的。

第二天，程安安得罪了青藤基金的大老板、陈思源如何力挽狂澜的消息便在所里甚嚣尘上，连宋小棉都来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程安安也只是笑笑，应付着搪塞了过去。

宋小棉打抱不平，“这些客户眼睛没有一个好使的，听说他们背后的大boss姓江？”

程安安心下一跳，被水呛住，咳个不停，好不容易缓下来，却是连脸都憋红了。她以前和宋小棉说过江丞，却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

“你怎么知道？”

“嗐，办公室的人都知道，还传这大boss英俊多金，手眼通天呢，到底怎么样？”

“也就那样吧，人模狗样。”程安安忽然觉得有丝解气。

“我就说，办公室这些女人，一个个都跟没见过男人一样。”

程安安看了眼桌上的日历，换了个安全点的话题，“这周末不是说要出去玩吗？地方定了没？”

宋小棉兴奋起来，“顾廷昀不是说他朋友在申城郊区开了家温泉度假村？要不我们周末就去那儿玩？”

“那你跟他说。”

“不，你跟他说，”宋小棉面露犹豫，“要不你再顺道说下不要带上他那个女朋友，就是那个Lucy。”

“好。”拖了长音。

程安安看着宋小棉欢天喜地地回了座位，心中一时情绪复杂。

她记得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他们仨在学校操场上，宋小棉挽着她的胳膊，头靠着她肩，悄悄说：“程安安，如果到了三十岁我还没结婚，你说我嫁给顾廷昀怎么样？他这么傻，也就我不嫌弃他。”

不远处，顾廷昀刚跑完步，满身臭汗，“啪”地一声响亮地拍在自己小腿上，嘀嘀咕咕，“这夏天都快过了，怎么蚊子还这么多？”

那天晚上的星星亮得程安安稍微一低头，就能看见宋小棉脸颊上的红晕和写满少女心思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