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狼狈初见(2 / 3)

鎏仙阁,就是为了向玦王赵鄞忻表忠心,诉衷肠。

老天爷为何不阻止她与赵鄞忻的初次相见,那她现在逃回北疆还来得及吗?!

“曹三娘子,这是主子予你的帖子,昭文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闫家大娘子置办的踏春诗琴雅集。琅王殿下定会亲自前往,三娘子可要与他好好相识一番,莫要辜负主子对你的赏识。”

白行首笑得温婉可亲,在曹姝意眼中却是夺命催魂。其实她上一世从来都只是玦王安放在各处的眼线,行事的工具以及嫁祸的对象,却还能乐此不疲,简直可笑可悲。

“我明白,只要接近琅王、讨他喜欢就行了,对吗?”

“三娘子机敏,琅王殿下并非好相与之人,还请三娘子在他身上多花些心思了。”

曹姝意接过帖子,眼前浮现出琅王狂怒厮杀、于尸山血海中夺取她残躯的修罗形貌……至少,这位也曾想要救她于危难,想要送她回到家人身边。

或许可以真心结交他来阻止玦王的诸多谋划。

但很快她便对“真心结交”这四字产生了荒谬之感,她在胡思乱想什么?上一世琅王殿下就从未喜欢过她,甚至还很讨厌她。两人云泥之别,如何结交还需从长计议。

她轻轻叹了口气,只好暂且接过邀帖,借着醉意与白行首攀扯,扯了个千古适用的借口“我要更衣”,起身滑出香麝满堂。

好在此处是玦王的地盘,满眼皆是穿戴华贵的貌美倡优与随侍,沿路莺歌燕舞迷人心扉,行走其间反倒并不起眼。曹姝意踉踉跄跄扶墙前进,肚子饿得咕咕狂响,忍无可忍只好挺身拦了送吃食的小侍女。

小侍女向左走她就往左挡,向右避她便往右挡,这才抬头迎向一双渴求的眸子,亮得发绿。

“这个……要给银子吗?”

大概从没在鎏仙阁见过半路劫吃食的,小侍女虽然眉头纠结、满脸不解,还是将一碗八宝酥酪和一碟芝麻胡饼交到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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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逝而春至,南风仍有寒意,自小生活在北境的曹姝意并不十分在意这霜寒露重,她缓缓抬起头来,苍白的脸颊犹如白莲初绽,一眸春水照入地阶寒凉。

独自坐于寂静无人的后廊珠琲阑干下,大颗眼泪往碗里滚,又被她大勺舀进嘴里,边吃边哭。从玦王的折磨想到故去的阿娘以及远在边疆的父兄,满腹委屈,终于层层叠叠奔涌而出。

等吞完八宝酥酪,她打着哭嗝又徒手掰起胡饼吃。此时云开见月,周遭宛若泼洒下银色的粉箔,通透明亮,忽有轻微邪风拂过后颈,又瞥见地阶上反射出凉薄刃光,吓得她打了个寒颤,连忙扭头去寻。

尖哨声骤然响起,黑影掠过,诡异可怖的杀气也消失了。曹姝意有些许后怕地四面张望,进而望见了对门圆柱阴影下倚坐的……琅王赵鄞恪。

四目相对,打着嗝,还能不把对方看个清清楚楚?吓得她手中半块胡饼自由地滚落在地。

曹姝意连忙摆出一个饿鹰扑食、将半块饼捡起,又从袖中伸出一只葱白纤手,抹了抹眼泪,捶胸顿足将方才半口噎进肚里。不知赵鄞恪是何时来的,在对门坐了多久,总之是将她狼狈不堪的模样看了个遍,可谓尲尬异常。

“奴家眼拙,没瞧见贵人在此,扰了您的清净,还望恕罪。”

“小娘子在明我在暗,没瞧见才是正常的,不算打扰。”赵鄞恪的一双凤眼微微眯起,常给人以锋利凛然之感,就连说话的语气都鲜少参杂杂多余情绪,“你要是没吃饱,我还可以帮你再叫些。”

听完这话,曹姝意都不知手中的半块胡饼该不该继续往嘴里塞了。

“我爹说过,掉在地上的吃食,只要不出三个数就不算脏,何况鎏金阁的地阶比我脸还干净。”

少女眼眶泛红鼓囊着腮帮,蜷在地阶上的模样实在惹人怜爱,全然映在赵鄞恪眼中,神色不由得复杂三分。他自阑干翻身而下,自暗处走到月明中,面容清贵傲然、如银鸾睒光;紫金窄袖玄衫随风舞动,潇洒至极。

尖哨声再次响起,雪身玄纹的海东青俯身降下,犹如闪电,衬得他冰冷庄严。

经过曹姝意时,他特意伸手去戳她的脑袋,垂眸看着她犹豫半晌,献宝似地捧起最后一块胡饼,小声又不情愿地嘟囔着“贵人请用?”

真不知她的小脑瓜子里在想什么。

“边吃边哭,再好吃的东西也会变硬变苦。”

曹姝意仰头朝上,琅王高长的阴影笼着她,鼻尖隐约嗅到几丝血腥味,不由得低下头,等对方彻底走出这无人后廊。

而守在回廊边的一高一矮两道黑影也随之骤然消失。

过了会儿她的贴身女使雪环终于来寻她,忙将披风裹到她身上,只露出小脸,“姑娘怎么哭了,可是被玦王殿下责骂了?”

“无事,马车怎到得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