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为了试探，也许是真的没有人可以用，云晨和本体见完面后，他刚刚回到自己在客栈租的房间，还没来得及坐下，清风给他的传讯法器就有了动静。

接下来的几天，云晨白天跟随清风和龙奕二人一起给被救出来的人类善后，晚上还要去齐赟那里保护他不被暗杀，这样一守就是四个时辰。

自从和初晓见过一次，确定了他的焦躁和暴戾是灵魂残缺导致的负面状态后，云晨这几天一直有在努力克制。

赵永生记性不算太好，暗拍卖存在了十年，这十年的买卖记录都被他刻进了一枚记忆灵牌之中，这东西的存在倒是给齐赟几人提供了一些便利。

随着王室的介入，人界各地都开始排查寻找幸存者，安城的负责人就落在了齐赟身上。

虽然有了名单，但大多数人都已经去世了，齐赟几人救出来的人并不算多。

很多被救援出来的人状态都很差劲。

灵族有动物修炼后得以成道的，也有植物吸收天地精华后自然孕育的，他们成为人形后都会保留一部分自己本身的特征。

但这种特征平常时候是可以耗费一点点灵力缩回去的，所以他们的外形看起来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但被暗拍卖祸害过的那些灵族子民连收敛特征那么简单的灵力都被剥夺。

云晨这三天看到了不少奇怪的“人类”。

头顶耳朵，双手是一对毛绒绒的爪子，或者尾脊骨处有条尾巴的都是动物修炼成人的。

而那些头上顶着些花花草草的就是植物之灵。

他们的状态都很差，救援出来后大多神情呆滞麻木，龙奕几人的救援进展并不轻松。

伤口处理可以交给医者，但你要问他们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通通问不出个答案来。

这个世界并不算太平，每年失踪的人数不胜数，查都不好查。

龙奕几人最近这段时间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沉闷，连带着云晨也越来越烦躁。

只有金丹修士可以脱离五谷，也不再需要睡眠，筑基八级的云晨几天下来，眼睛都熬红了。

救出的人越多，云晨内心的戾气就越活跃。

他恨不得拿起武器把入眼的一切都砸个稀巴烂，一把烧成灰更好。

这就导致他打架时总是一副不要命的模样，动不动就带着一身伤回来。

清风给了他不少丹药，云晨把它们当糖豆吃，体内的灵力和能量一起翻涌，疼痛总会反复。

但他不在乎。

直到真的沉浸在厮杀中时，云晨才发现他识海中的恶意到底有多疯狂。

它不断催促着他去杀人，去毁灭眼前能看到的一切，可当他真的杀死一个又一个人时，内心的负面状态却并没有因此而得到缓和，反而越发难以控制。

它们永远在翻涌着，叫嚣着不够，誓要把他逼成一个理智全无的疯子才算结束。

但这股恶意早就注定了失败。

只要云初晓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他的理智就会因为她而保留。

*

随着排查力度越来越大，如今就连龙奕和清风都登上了不少人的暗杀名单之中。

为了防止能力太高者滥杀无辜，金丹期以上的修者轻易不可进入人界。

所以刺杀者一开始大多都是筑基期的修士，偶尔会来一个金丹初期的领头人。

但过了几天后，派来的金丹修士逐渐增多，云晨不过筑基八级，应对起来也越来越困难。

【你还好吗？】

又一次成功击退刺杀者，系统看着浑身是伤的云晨，有些担心。

“没事。”

云晨本人倒没有多在意，态度散漫。

他的帐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这是他自己要求的。

少年乞儿的身材并不算多好看，整个人瘦的快要皮包骨，身上还满是陈旧伤痕和新疤痕交替着，入目狰狞。

系统出声时，云晨上半身的衣服褪去，刚给自己抹完药膏，如今正一点点缠着纱布。

【实在不行你今晚就别去齐赟那里了，让离峥去守着去吧，今天清风和龙奕这里来的那两个金丹中期修士就够你喝一壶的了，齐赟那里的刺杀者只会更高阶。】

“快了。”

云晨没有回应系统这句话，反而似是而非地轻笑了一声。

【什么快了？】

系统摸不着头脑。

赵家的清扫马上就要结束了。

云晨这般想着。

清风的试探是摆在明面上的，他根本不介意他察觉到，或者说……他就是故意让他察觉到的。

云晨知道他们最近肯定要有个契机谈一谈的，但在上谈判桌之前，他要给自己增加足够的筹码。

既然清风猜自己是影卫或者杀手，那把这件事做实了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