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很是漂亮,加上这毫不掩饰的眼神,被注视着的泽北心里先是停了一拍,然后便抬手用袖子轻轻擦掉这个小姑娘眼角的泪水说:“你刚刚的球赛打得很不错。”

“因为我每天都有在努力地训练,”橘利佳依旧是对任何夸奖都来者不拒,“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或者是将来,我都很想像神仙叔叔那样帅气地打球。”

“你现在多大了?”有些不信命地开口问了一句,泽北可能真的不愿意承认自己当时把一个六岁的孩子当成了十几岁。

“十七岁,开学就高三。”橘乖乖报上年龄。

得,三十三岁的泽北荣治为自己前一秒近乎于是犯罪的心动感到了一丝羞耻,这是个女高中生啊,你个禽兽,要这个年龄差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山王工高的泽北第一次拿下全国冠军的时候,橘利佳很有可能还没有出生。

不,不是很可能,就是没出生。

他们之间有一个绝对不可能实现却依旧存在着的约定,橘没有忘记,泽北也没有忘记,因为他在她第二次说她笑着说真的很喜欢看他打球的时候,犹豫着说道:“很抱歉,我没有让你看一辈子。”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她从来都不是那种执念于“合理性”的人,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听着这一句抱歉,橘觉得自己好像突然间就平静下来了,除去感动与欣喜之外的情绪,实际上在泽北退役以后长时间在她的大脑里盘旋的是她不愿意承认的一种背弃,她似乎在躲避这样一种结局。

也就是,人总有一天要面临终结自己的热爱的时候,这样的终结越热爱就会越想躲避,越艰难。

眼泪一下子就止住了,她只是摇了摇头,接着绽开一个难得的不是完全出自真心的笑容。

口袋里震动了两下,泽北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又摸了摸她的头说:“利佳,今天我还有些事,之后还是在球场见吧。”

对着他挥了挥手,橘利佳攥紧了手里那顶泽北十年前送给他的鸭舌帽,黑色的牛仔布早就褪色得不成样了,而先前留给她的那颗篮球也已经被磨到光滑不能再用了。

她就这样看向那个人的背影,轻声默念:“我不明白,我不理解,我想不通。”

普通的粉丝可以轻易地对着泽北荣治喊出这样的质问,她不可以,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可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摆在那个特殊的位置上,好像其他人接受了泽北的一个面,她要接受的应该是一整个他。

为什么橘放弃追求所谓的合理性,因为她都无法解释自己开始打篮球的理由,如果说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打篮球的泽北荣治出现,是不是也就不会有一个打篮球的橘利佳出现,那个存在的前提不见了,那么这个存在着的她还是不是存在着的。

她反扣上鸭舌帽,扔下手里的篮球,用力地跑向篮球架,拼尽全力跳起来,手指碰到了球筐,同一时间木叶刚好回过头看她。

呆愣愣低头看着自己红起来的指尖,原来已经可以跳到这里了,原来自己真的努力了这么久了,橘利佳止住的眼泪这一次是真的掉下来了。

人可以像橘利佳一样对憧憬与爱慕毫不掩饰,也可以选择对忽视憧憬掩藏爱慕,把一切的情绪都当做是没有来由的,甚至于是不应该来影响自己的,所以在这个情况下木叶给了自己两个选项,走上前和转身走开。

“傻不傻,不知道痛吗?”

伸手握过她的手,揉着手指关节,木叶选择了第一个选项,她的眼泪掉在自己的手背上,一滴又一滴。

“很痛。”

橘吸了吸鼻子,点了两下头。

“回去吗?”

过了一会儿,橙黄色的路灯亮起时,木叶问她。

“回!”

她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