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你姑在的时候,克制我抽烟,克制我喝酒,克制我吃肘子,我偷摸着抽烟,喝酒,吃肉,总觉得特别香。
现在没人管我了,你猜怎么着。
我居然觉得半点也不痛快了。
人就是贱骨头,喜欢被人管着。”
秦相如一手夹着烟,一手端着酒,面前热气腾腾的肘子却完好无损,没有动筷子。
秦墨也没胃口,端起酒杯一口饮尽,“虽然我姑不在了,但是我还在,双双还在,孩子们还在。
您可要保重身体,就当是为了我们,您也得好好的。”
秦相如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秦墨也没有限制他,只是说道:“我呢,以后也不会限制您了,只要您高兴,比什么都重要。”
说句难听的,老秦还能抽几根烟,喝几杯酒。
临了了,就让他高高兴兴的。
“那感情好,来,老子敬你!”秦相如笑了笑,一口将酒饮尽,“没意思,这酒泛苦,不合我胃口。”
说着嫌弃的把他以前最爱的酒推到了一旁。
而秦墨没想到的是,也就是今日起,老秦居然真的戒酒,往后的日子里,没有在沾一滴酒。
父子二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聊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秦没有封闭自己。
这一次,秦相如没醉,但是秦墨醉了,毫无形象的倒在榻上,鼾声大作。
他累了,真的太累了。
秦相如明白。
秦秀英的事情,几乎是他一手操办的,这些日子,几乎没怎么合眼。
要说难过,他绝对不比自己少半点。
秦墨一滴眼泪没留,但是他心里的苦,半点不比别人少。
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是所有人的大家长,别人可以哭,他不敢哭。
这不,借着酒劲,他对自己说,“爹,我这心里跟刀割似的,我想哭,但是我不敢哭。
我这一哭,大家就都没主心骨了。
人这一辈子,挺苦的。
跟你是谁,有多大权力,没太大的干系。
看着长辈,同辈,一个个离开自己,我亲手送他们离开。
我第一次觉得长命百岁,是一件难过的事情。
我不想长命百岁。
您说,要是有一天,我那些女人,先我一步离开,我该怎么办?”
秦相如知道,他说的是萧鱼柔。
这个儿媳俨然是所有人中年岁最大的,这两年就经常生病,虽然养尊处优,但是权力怎么敌的过岁月呢。
这小子,最大的优点是重情重义,最大的缺点,也是重情重义。
每一次相送,对他而言,都是莫大的折磨。
他心里都明白呢。
拿起褥子,盖在了秦墨的身上,秦相如用慈祥的眼神看着他。
一如当年,他刚刚出生时那样。
“憨子,爹可以陪你走大半辈子,却不能陪你走一生,这辈子,能当你爹,是我最大的幸运。”秦相如喃喃道:“但是爹希望你,长命百岁。”
一觉醒来,并没有舒坦的感觉,有的是醉酒后的难过,当初千杯不倒,现在却不行了。
老秦不在了,是高瑶守在边上。
“小高,我爹呢?”
“咱爹去休息了。”高瑶递过来醒酒汤,看着秦墨疲惫的样子,说道:“咱们在东京休息几天再走?”
“不了,明日咱们就启程回象京,有天心在这里,肯定能照顾好我爹。”秦墨果断说道。
第二天,秦墨带着众女离开皇宫。
天心要送,秦墨不让,看着不在年轻的儿子,他说道:“我走了,照顾好你爷,我会隔三差五回来看看。”
“恭送父亲!”天心只能目送父母离开。
秦墨这一走,东京又安静了下来。
天心也担心老爷子,每日都陪着他在玄武湖钓鱼,东京事务不多,成熟的体系,除了一些大事外,并不需要他出面。
这也让他的状态越来越好,再一次把父亲教的养生功捡起来。
而此时,西京。
秦磊在授意下,开办了法治栏目,节目一经播出,广受好评。
此外,他即将召开第十次全国大会,这一次将修改一些旧法。
随着这些日子监国,他身上的威严也越发的重。
不过,相比公务,他的另一项重要任务就是纳妾,传宗接代。
他子嗣并不算多,监国时,也只有五子四女。
虽然他还年轻,但依照现在的国情来看,未来皇帝,也只能从五个儿子中当选。
亦或者,他要任职超过十五年。
不过这件事,他已经沟通过,如果大选时,人太少,可以适当延长任期,但是不能超过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