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前。

唐水不由得放轻了呼吸,思绪开小差。

眉目低垂的男人是不用刻意修饰的落拓硬朗,与舞台抹白面的唱跳小生的风格截然不同,此刻碎发都成了他的加分项,不修边幅成为了褒义词。

随性慵懒。

才发现这道士其实还挺帅的,亲一口也不吃亏。

王也的眼珠随它而动,他慢悠悠地追随着它的身影,结果对成了一个斗鸡眼,小飞虫只停留片刻,就扑闪着翅膀抽打了一下他的鼻子,飞远了。

“嘿,这小虫。”王也摸了下鼻尖。

唐水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傻子吧。

“唔……”对亲吻的渴求再次复苏,在脑海中肆意横行,唐水溺毙在忽如其来的蛮狠情感之中,情不自禁地向前一扑开始骚话连篇。

她抱着王也的脖子开始新一轮的拉扯战,“宝贝…呜…王也宝贝…亲亲好吗…亲亲我好不好。”

怎么又来,再一次的突袭有些出乎意料,又因困意反应慢了半拍。王也气急败坏地抻着脖子躲避,拒绝道:“不成啊,想都不要想。”

完完全全地被拒绝了,毫不留情地被拒绝了,唐水紧紧抱住不撒手,继续抽抽搭搭、轻声细语地哄王也就范,见他油盐不进最终又“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呜……亲…亲………呜”

福生无量天尊啊,这都什么事儿啊,王也放松下来背靠大树,任由唐水挂在身上自岿然不动,他想,不可以打晕,那他可以用乱金柝定住她然后开溜。

“呜呜……嗝……王…宝贝………呜…亲亲…”

正午了吗?眼前的光线明亮得有些刺眼。王也半阖着眼,呼吸不紧不慢,他倦怠地想,要是唐水一直哭着找他怎么办?她真的会一直哭吧,之前不就哭了许久。

哭成这样半路摔傻了怎么办?她哭得时候就已经不太聪明了,欸,一直这样会不会哭嗝屁啊,她说会哭得心脏疼。

怀里的人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不时还打个哭嗝,哭得嗓子都沙哑了,时断时续地咳嗽。

王也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他今天叹气的次数格外得多,能不多吗,这都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事儿啊。

他认输般轻轻拍打她颤抖的背脊,是无意识的安抚,像是在哄不听话的小朋友。天道无亲,常与善人,所以本着积德行善之心也得……到底还是心软。王也口吻叹息,“……成,怕了你了,来吧。”

一束烟花“咻”地在脑海内升空、炸开,色泽斑斓的火光向四处散落,唐水一抽一抽地抬起头,瞳仁芯子闪烁着光,惊喜极了。棕栗色碎发湿答答黏在她的额头、脖颈,眼泪和濞涕泡糊在一块,莹白的小脸由内而外泛着红晕,哆嗦着唇瓣等他来亲她。

等待中唐水想到之前的种种,努力压抑着颤音,但仍旧有些气息不稳,她认真地说:“你…呜……你不要骗我了……你之前就骗我了……我会信的…”

王也瞧着这张脸属实是下不去嘴,扯着道袍袖子给她擦擦,闻言手下的动作稍顿,又随意地抹了抹。

女人薄软的眼皮因哭了太久而泛红发肿,被道袖蹭过,似乎又新添了丝丝缕缕的红印子,王也忽觉这道袍材质这么糙的吗,唐水也忒细皮嫩肉了点儿。

眼睛晶莹剔透的,瞳孔晕着水润润的灰,此刻雾蒙蒙的,像是小时候玩的玻璃珠子跳棋。其间流露的情感一览了然,吃过亏了还毫无保留地信任他,正委屈又期冀地盯着他。

仿佛被她的目光烫到了般,王也垂眼不再和唐水对视,心中春笋冒芽般萌生些歉意,承诺道:“这次不骗你。”

说完用嘴唇轻轻贴了贴她的,一触即分,像是风拂过树梢,从未停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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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亲完就清醒了,唐水崩溃了,她大口呼吸,以此缓解缺氧的痛苦。

接连两次持久的恸哭让她心律不齐,唐水伸手抵住王也的胸膛,推开他,偏过头猛咳了几下,忍不住用家乡话骂道:“妈卖批,还真是亲完就好了,劳资都要哭背过去了。”说完往旁边一躺,不再动。

都说哭是费力气的,唐水想,她现在可以说,哭是要人命的。

正值八月,龙虎山的植被竞相生长。树木繁茂,高大葱茏,从下往上看似乎要高入云天,直至凌霄,阳光穿过树叶拥吻大地,形成斑驳陆离的光晕。

有一块光晕明晃晃地落在唐水脸上,哭久了眼皮遇到强光有些刺痛,眼球似乎快要融化了。

她嘟囔着“好晒”向旁边歪,结果碰巧凑到了王也大腿旁,伸手上下摸索,想要道袍挡一下光。

王也见她凑过来,抬了下耷拉的眼皮,复又闭上眼懒得搭理,结果刚要入梦,下半身却莫名感到一阵异样,睁眼一看,唐水这女人伸手就往他下三路走,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给扔了回去。

真是亲完就不认帐……不认账就不认账,唐水翻过身去。下一秒,宽大的布料兜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