缆车平稳缓慢地下山。

唐水倚靠着唐文龙的肩膀,眯着眼,望向玻璃窗外的景色。漫山青葱撞入眼帘,金灿灿的阳光下,亮得像汁水饱满的阳光玫瑰。

令人很放松且很可口的景色。刚醒来手软脚软没什么力气,唐水打了个悠长的哈欠,问道:“下山了?”

唐文龙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询问后低低地应了一声,“嗯,这次回去我想闭关修炼。”

唐水伸手揉他狗头,“闭关修炼个锤子,张楚岚那小子就是一下子给你打懵了,回去和婷婷他们去太古里那些好好玩玩,记我账上。”

但阿龙这次确实是因为轻敌而败得彻底,受点刺激是好事,为唐门者必先谋定而后动,他们这些新瓜蛋子比起老一辈而言差得可不仅仅只是手段。

唐水嘱咐道:“但是功夫肯定也是不能落下来滴。”

“好。”唐文龙答应,随后想起,“王道长留了电话号码,存在你手机里了,他说微信也是这个号,有需要就联系他。”

唐水立马直起腰,从包里掏出手机翻找通讯录,找到了后复制号码添加微信。

唐文龙挑眉,这么在意王也吗,看来两人之间的确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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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19:23 唐门武校旧校区

正是山上灯火通明的时刻,衬得夜幕之中的明星都黯淡了几分。

沿着坑洼磨损的石板路走到校长办公室门口,唐水敲敲门,拉长声音,“傻-瓜-妙-兴-在-吗?”

门猛的被从里面打开,老旧木门叹息的“吱呀”声刚传进耳朵里,唐水就被唐妙兴一把揪住衣领提了进去,唐水连忙开口求饶,“欸!爸!好爸爸!”

唐妙兴松开手,轻轻地哼了声,回到茶桌继续泡茶。

唐水抚平了旗袍的褶皱,坐到正对面的雕花木椅上,从正襟危坐迅速过渡到坐姿散漫的手托腮。木桶中的水水质清列,源自大巴山,唐妙兴握住木勺,舀水入壶,插上电源。

煮水的嗡鸣声响起,响声最开始很小,像是女子间私密的喃喃细语。

唐水眨眨眼,明敲明打切入正题,“阿龙今天对上了张楚岚,输得挺惨。我不觉得阿龙差他多少,但我承认张楚岚本身的实力就值得阿龙全力以赴。”忽而一顿,她想起与张楚岚的长久对视,“而我最在意的是他的心性。”

唐妙兴缓缓开口,语气淡而稳,“隐藏自己异人的身份近二十年没有被发现,我倒是认为他挺适合我们唐门。”

手尖沾了沾漏出的水,在桌上画了个圈,唐水漫不经心地说:“那我邀请他入赘?”

唐妙兴不置可否,“如果你喜欢他的话。”

唐水惋惜,“人家男大学生欸,水灵灵的一颗小白菜,我这不是老牛吃嫩草么。”

瞧着唐水那张不显年龄的白嫩脸蛋,唐妙兴从善如流,“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找头一样老的牛过日子。”

最近和男人连小嘴都没亲过,怎么找一头一样老的牛啊,去会所包几个牛郎还差不多,不过三四十的牛郎还是大可不必,包几个十几的尝尝鲜好了。

唐水换了只手托腮,好吧,差点忘了龙虎山哭晕事件的罪魁祸首——臭道士王也。掏出手机点开微信,这牛鼻子还没通过好友申请。

什么意思?装死是吧!

唐妙兴见唐水表情不对,眉一挑,问她:“有情况?”

唐水抿抿嘴,把手机熄屏倒扣在桌面上。还是决定把想亲王也这件事自己先搞清楚。

“有点情况吧,看我发挥。”

唐妙兴一本正经地比了个OK。

“回归正题,奇怪的是张楚岚对待这场比试的态度。急迫,凶狠,手段毒辣,阿龙被他废了一条胳膊不说,我下场后,这小子无论是肢体语言,还是周身波动的炁,很明显就是想把我也一起收拾了。以圆滑和隐忍为原材料的混凝土面子工程“嘎嘣”掉了些土渣渣。”唐水顿了顿,“合理怀疑,他应该从公司方面了解到张怀义是死于杨叔之手,从而对同是唐门的我和阿龙怀带着浓烈的恨意,恨意使他的面具“咔擦”裂了条缝。”

眼底掀起晦暗不明的浪,唐妙兴抖开叠好的白布,裹着杯壁拭尽内里的灰尘,水快煮开了,他要提前做好准备。

“若想得到些当年祸乱之事的线索以便查明真相,唐门,他总会来一趟的。”唐妙兴说。

最后一个字音消弭在空气中后,两人不再交谈。

除去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唯有水泡的翻腾声最为明显。响声逐渐变得激烈,但还算不得最激烈,好比温泉翻涌,海水涨潮,表面呈一副安然物景,但却不可忽视其下汹涌。

力量汇聚,亟待喷发。

唐水突然出声问:“所以张楚岚知道这事,我再邀请他入赘算是强取豪夺?”

唐妙兴没想到这话题还能接上,愣了一下回她:“看你本事了……”又问道,“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