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归真,茅山道士。

诸葛青,二五仔。(广东话,反骨仔,背叛者)

一群三无男人。

啊,真是惬意的农家生活呢。

*

饭后消食,准备回屋拿水彩盒随便找一处窝着,涂抹两笔祖国大好的秀丽江山。

一时喧嚷起来,村民都往村口涌去,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旅游团?”“也是来投奔村长的?”

“不像啊。”“这帮干嘛的?”

偶然间的一瞥,唐水愣怔。

装模作样举小旗子,做导游宣传的金长发男子,似在时刻探寻人心的红眸,轻灵的视线,搜刮着目之所及,目之所不及的一切新奇事物。

群山环抱的桃源境,绿意倾覆,天色纵横。

两人长远的相望。

十九岁时,王震球的两位至交相继离世。

唐水没有见过二人,事迹本就不便透露,只借他的口,零星听过几人的冒险故事。

维护社会稳定的神秘组织成员,不过是意气相投的少男少女。

少年静默墓前,很久,很久,久到黎明黯淡,暮色冗长,两人的影子被映得漫沉。

落寞的神色第一次出现在这张稚嫩的,轻狂的脸上,彷徨驱逐嬉闹,无助的神情历历在目。

那时,她也年少。

孤勇,无知,才会许诺得轻易。

她说,她不会离开的。

少年的眸子是清透的玛瑙。

长时间未发声,他的声音低哑,像是断裂的琴弦,磨得她眼泪兜在眼眶里欲掉未掉。

他说,你保证么。

她说,我保证。

如果朝见夕对的下一刻,她就会离去。

那不如就此作别,不再相见。

如此,便可不相念。

他便当作她依旧轰轰烈烈地活着。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凌云风流地活着。

不由得向那方走了两步,紧接着唐水跑起来,越跑越快,没有任何犹豫,扑进他怀中。

“我好想你。”她笑起来,被搂紧后,更为肆无忌惮。

“我好想你。”

“是么……”

发声得艰难,岁月积淀的远远不止是思念。

所以他一度不这么认为,她恨他,厌他,都是理所应当。

“想我么?”王震球笑起来,“那不是应该的么。”

“唐水,你要不想我,那你就是负心人,全天下最负心的王八蛋啊。”

“锤子负心人,老子可没骗你感情啊……”

后方壮硕的中年男人笑了下。

乱糟糟的黑发,刀刻般的坚毅面庞。

“……老黑?”唐水迟疑。

依次看去——

张楚岚,冯宝宝……

着绿色运动服的中年男子,普通纯色衬衫的老实技术工模样的……

张楚岚正思忖眼下情形,瞟到一旁的青年,却是讶然中,又含了分情有可原,毕竟唐水都在这儿了……

“又碰上了!”张楚岚无奈,“老王啊!怎么哪都有你!”

王也忿忿,“我还想说这话呢!”

“怎么,和水儿姐躲这儿装神雕侠侣,隐退江湖啊。”

“说来话长,不过你又来这儿干啥。”

张楚岚还未答话,一旁的王震球先朝王也挥了挥小旗子。

“哈喽哇,王道长。”

“王震球,我发小。”和黑管儿寒暄一二,唐水走来为王也介绍,示意他侧耳来听,她小声说,“我们俩亲嘴就是他的恶作剧。”

这一听,王道长不由多看了这厮两眼,扯出一抹尬笑,心里打鼓,这恶作剧可别再来一回了……

“怎么,和我亲嘴你很不情愿么。”唐水看透王也所想,挑眉看他。

这一问,骑虎难下。

“好啦,你吃早饭没,怎么一早上起来人就没影了。”唐水笑着说。

“还没。”王也说,“刚和马仙洪聊了一嘴。”

这一觉睡得不安生,一大清早就去寻马仙洪,劝说他收手不成,就废丫一身本事,还没动手,这一大伙人就来了。

目光逡巡一番,嚯,来意不明,来者不善呐。

说曹操曹操就到,马仙洪姗姗而来。

“几位,光临这碧游村是有何贵干呢?”

王震球上前攀谈,说他们都是走投无路的可怜人,世道艰难呀,听说碧游村一直在招揽人才,想来投奔马村长呢。

马仙洪的拒绝之词还未脱口。张楚岚下拉墨镜,“这碧游村就是您当家么?”

“您要是当家人我得劝您一句了……”

“千万别轻易说出不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