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十九章 隐秘的愤怒(2 / 3)

军法处置你,”他板着脸,“你就不要带兵了,挨十棍子,先回太原去!”

太原的州府,依旧是童太师布置好的模样,不管谁在这个夜里辗转难眠,又冷又饿,童贯是不会受这样委屈的。

他依旧是从没有炭火却温暖的屋子里起床,用温水擦一擦脸,浸一浸手,再漱漱口,喝一杯热茶。此时厨房应当给他上茶点了,有贴身的内侍就过来问,太师今日想吃些什么?

童太师皱了皱眉,“没胃口,随便用些清淡的就是。”

内侍跑了,内侍又跑回来了,“禀太师,朝真帝姬至。”

童贯半躺在椅子前,一个手法十分精熟的女使正替他梳理胡须,听了就很纳闷,“帝姬?

帝姬来了,一见到帝姬,童贯吓了一跳,“如何是这样的气色?快让厨房送些汤水上来!”

虽然顶着一张又青又白又黑眼圈的脸,可帝姬笑盈盈的,“正来报喜!”

童贯就懵了,“我有何喜可贺?”

“童太师查得耿守忠勾连金人,意图投敌叛国,遂假意撤军,观其动向,此贼果有异动,全赖太师兵发石岭关,擒贼首,明典刑!这是太师查抄出来,耿守忠与金人勾结的书信,证据凿凿——”她一伸手,身后的宫女立刻给她递上了一叠书信,“太师初至太原,为大宋除一害,为此战立一功,爹爹与诸位相公岂能不动容?我岂能不来道喜呢?”

太师动容了,他皱着雪白的眉头,接过那一叠书信,一封封看了起来。

看完了,太师终于镇定下来了。

“帝姬如此待老奴,”他说,“老奴受之有愧。”

“太师忠心为国,”她说,“何愧之有?”

“老奴有愧,”童贯说,“愧在不知当以何报帝姬?”

她那张又青又白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很顽皮,甚至是轻佻的笑意。

“若我想要九哥更进一步,太师也能帮我吗?”

似乎是从帝姬贺喜时起,屋子里的人都撤了,就只剩下一位年轻的帝姬,以及一个垂垂老矣的宦官。

老人沉默地望着她,半晌才开口,“这话不该老奴与帝姬说,但若帝姬一心问,老奴便多说一句:若帝姬是位皇子,太子也当避一头才是!”

她的眼睫忽闪忽闪动了两下。

屋子里又陷入了寂静,只有不知道什么时候送上来的汤羹和点心,散发着倦怠的热气。

她在那一瞬间,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些隐秘的愤懑,那种愤懑初时像是只有一个火星,但很快就席卷了她整个头脑!

若她是个皇子!他们说,若她是个皇子!

她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和注意力。

“我那些哥哥们苦读不辍,三哥还是个状元才呢!”她嬉笑道,“幸亏我是个帝姬,不与他们比!”

童贯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忽然微笑着点点头,“虽是位帝姬,眼下却也当为国筹谋才是。”

“眼下?眼下须得是太师的捷胜军去驻守石岭关,将灵应军还回来,”她说,“只是领兵者一定要可靠。”

童贯听了这话,就垂了垂眼帘,“帝姬以为呢?”

帝姬就举起一只勺子,伸向了面前的汤羹,“童翁这样问我,定然以为我要为麾下的小武官们讨功劳了!我却觉得,王总管可靠极了!”

称呼从童太师换成了童翁,童太师也就跟着进入了童翁模式,喊了外面等着的内侍和女使们进来,热热闹闹伺候帝姬吃早饭。

“老奴想清楚了,帝姬是世外人,不看重这些俗物,”童翁说,“老奴供奉些香火钱如何?”

帝姬咬着一块点心,用力点头。

童贯那双苍老的眼睛里迸发出了喜悦的光。

他是个富可敌国的太监,寻常卖官鬻爵,过手的金银像河水一样,可还从来没花过这么值的钱!花个几十万贯就能将自己生涯最大的危机抹平,这怎么说?这是天大的便宜!

什么勋贵将门,相公谏官的,打赢了这一仗,他老童就是官家手下第一号人物!帝姬要是想当个富贵闲人,他保她当大宋第一等的富贵闲人!

富贵闲人,盛气凌人!别说是驸马,她就想要十个八个唇红齿白美少年当面首,童公公这人情也不当回事呀!

童翁哈哈大笑起来。

“灵应宫要多少,老奴给多少!”

腊月中,虽然朝堂沸腾一片,各地的军队也在紧赶慢赶地奔赴太原,但在王禀领五千兵奔赴石岭关后,城中倒是依旧很太平。

不仅太平,百姓们已经开始筹备年货了,街上也出现了各路桃符——今年桃符的价格特别便宜,大家说,因为灵应军肯定也卖这个!

因此在赵鹿鸣早上吃过饭,回到三清观去准备补个觉时,很意外地收到了一个包裹。

宗泽老爷爷在备战,他是灵应军的军指挥使,原来帝姬拿灵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