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节(2 / 3)

“我阿姐说要成亲,说让我去做花童,我原本好开心,可是……”

小姑娘擦了擦眼泪,难过起来,一时哭得更凶,“可是,却是去赶冥婚,她,她还要把我推进莲花池,呜呜呜我再也不喜欢阿姐了。”

少女抬眸,朝世子对视一眼,琥珀色的眼底满满的疑惑,转而又问普似夺:“她是你亲阿姐?”

普似夺使劲点了点头。

月寻大受震撼,“你们平日感情好吗?”

普似夺闷声:“嗯。”

“那她为何拉着你一起去死?”月寻不解,“可是日子过得太难了?”

陆清让扫了眼小孩身上不菲的衣料,与满头掐丝嵌金的头饰,沉默着没作声。

“不是,”普似夺抹了把眼泪,呜咽道:“阿姐说,要带我去过好日子,阿姐平日里待我极好……”

难过与委屈涌上心头,那些失落无人诉说,普似夺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陆清让默默地,又给小孩倒了杯热茶。

月寻还在温声哄着小姑娘,一眼便瞧见他又递过来的茶杯,眸色奇怪地看向少年。

这该不会是——他哄人的法子吧?

什么也不说,就使劲递茶?

盒盒盒怎么莫名喜感?

少女轻咳一声,“不哭不哭,你可知是谁给你下了降头术?”

小孩年岁小,听不懂,迷茫地眨巴着眼睛,满脸困惑。

看来是问不出了,月寻换了个问法:“有没有奇怪的人,跟你阿姐走得很近?”

她问清楚了,也知道把孩子送回去安不安全。

普似夺仍旧迷茫地摇头,眼睛红扑扑的:“不知。”

“好吧,”月寻于是不再追问,只道:“明日送你归家,可能会遇上你阿姐。”

毕竟陆清让只是把人弄晕了,不曾杀她。

何况等她醒来,子时已过,又没了花童引渡,估计不会再投湖。

小孩子沉默片刻,哭得反倒更厉害,攥着月寻的衣袖就不放手,“救救我阿姐,乌乌求你了,普似夺不想让阿姐走,祖祖也不想,求求阿姊了,求求阿姊……”

“好好好,”月寻应下,“明日我和你大哥陪你回家看看,可好?”

“她大哥”默默撇开了视线,并不接受这个称呼。

小姑娘的情绪稳定下来,应了声好。

“那普似夺先住这间好嘛,让小孩子先洗澡睡觉。”月寻问向陆时蕴。

少年心底一沉,“那我?那你?”

害怕,她不会是要跟他住一间吧?

月寻压根没想到他会担心这个,睡眼惺忪道:“你睡我那间,我跟普似夺一起睡。”

少年松了口气。

便听小姑娘又道:“趁普似夺洗澡的功夫,我看看你中了什么毒。”

说着便把陆时蕴往门外引。

少年心底又是一沉,忍不住忐忑——孤男寡女,深更半夜……

但又不能不走,普似夺是女孩子,女孩子洗澡,他俩在这诊脉才奇怪。

于是两人移步月寻定的那间房。

这间明显比陆时蕴那间大上许多,陈列布置也更金贵雅致,店小二甚至把安神的熏香都给备好。

一看就花了挺多钱。

陆时蕴后知后觉,原来自己身边站着的,是个小富婆。

月寻利索地倒了两杯茶,分他一杯,另一杯自己咕嘟咕嘟一口饮尽。

解渴后,小姑娘挽挽袖子,漂亮纤长的手指迅速搭上他的脉搏。

明明是夏日,又策马多时,可她的手仍旧温凉,犹如浸泡在水里的冷玉一般。

诊着诊着,小姑娘原本困倦麻木的脸色,突然浮现一丝震惊,抬眸诧异地看向他,杏眸都瞪圆了。

一眨不眨。

二眨不眨。

三眨不眨……

老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

话到嘴边,她又不知该如何表述。

少年眸色清凛,“但说无妨。”

那表情,真好像自己时日无多了一样。

“你中了一种名叫牵情的毒,这种毒十分罕见。我走过云贵,走过交趾天竺,也去过吐蕃跟巴蜀,甚至去探过青海……只见过三人中了此毒。”

那确实挺稀少。

陆时蕴不禁凝了心神,问道:“除了我,还有谁?”

小姑娘指了指自己的心窝子,“我。”

少年:“……”

她连开玩笑的模样都那么认真。

“另一个呢?”他问。

“我舅舅。”小姑娘答道,声音莫名染上几分低落,“他那时没找到解毒的办法,自断双腿才保全了性命。”

这种毒很是古怪,是从麻痹四肢开始蔓延扩散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