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纪拂了运气还没背到出师门第一天就撞上杀人放火的事,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就是。
她手扶上腰际的佩剑,打量着不远处打架的一行人。
局势很明显,一对多之下黑衣少年被压制得死死得。纪拂了并非不管闲事之人,她只是拿捏不准两队人的身份派别,那黑衣少年看着可怜不假,谁又知道他不是作恶在先呢。所以她现在只是站一旁围观,想从他们武功路数上猜测一下来历。
黑衣少年被人一拳打至地上,勉强靠半跪维持住身形,胸腔中的一口淤血再也堵不住吐出去。他已经是摇摇欲坠的样子了,围攻的人放松了警惕要去抓他,没有人注意到他被额前碎发遮住的眼眸中,飞快闪过一丝阴沉。
除了纪拂了。
剑气破空的声音从斜处穿插传来,在半空划过幅度后正正巧巧立在少年前方,在凛冽的破空声中,那金属碰撞落地的几乎可以算作微略不记了。
那少年的动作已是又快又隐蔽,围着他的一圈人没有一个人发觉,平白出现一把剑他们多是诧异胜过恼怒。矛头要指向纪拂了之时,有细心之人看见地上散落的银针指出。那伙人对黑衣少年颇为了解,知道这银针入身没有好果,后知后觉心生后怕。
他们心中气恼消了,比他们气的更有其人。
那少年见自己最后手段被割断,一口牙都快咬碎了,想着干脆鱼死网破得了。眼见两方人剑拔弩张之势更烈,纪拂了这才卸了掩饰气息的身法,踱步到了少年身侧。
她一手按在少年肩膀左侧,看似轻巧的气力下只有少年知道,自己被她压抑死死得不得动弹,心里一瞬间掀起风浪。他自诩江湖百晓生,何时出现了这么一个功力深厚的年轻女子但他半分消息都不知道?
另一手则是轻松拿起了刚刚几人试过都拔不出的剑对准他们,冷声道:“这人,归我了。”
直到纪拂了主动出声走到近前才发觉有这么个人存在的这队人自知不是她对手,面露不甘,刚刚她出手从少年手中救下他们,转头又把剑刃对向他们,他们摸不清这人意图来路。
“你到底是哪边的,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你别多管闲事。”队伍中有性急的喊道,他理解不了老大干嘛示意他们别轻举妄动,这人再牛还能压过他们加一起上。
纪拂了面色一沉,虽然在她冷淡的面孔上并不明显。众人只感到一股内力压在他们身上,离他最近的少年感受最深,本来武力就不行的他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纪拂了抬抬手,很微小的动作,围攻之人没来得及看清她动作,呼啸而来的剑气将他们推出来几仗远,再抬头时,已不见两个人身影了。
“哎呦,女侠女侠,打个商量呗,你放开我,我跟着你走。”被拎着领子走的黑衣少年装模作样“咳咳”几声,拽拽了自己衣服松口气。
闻言,纪拂了眉眼一动,少年比她高,拽着走确实不舒服,量他也逃不开自己手掌心,纪拂了松了手。
少年得了自由便想跑,没走一步被腰间凉意定住步伐。刚刚那柄阻止了他暗算又打退了围攻之人的剑正抵在腰际。
他干笑两声,对上纪拂了明明没什么神情他却读出“你再走一步试试” 威胁意的面孔,举起手来表示自己真的会老老实实。
他心里叫苦不迭,这少女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听过,干嘛就纠缠上他了。刚刚那伙没脑子的他有十足把握摆脱他们,对上眼前实力深不可测脑子清醒的,他除了苦笑也没别的能干了。
纪拂了当然不是凭空出现的,相反,她出自一个很大的门派。
辞别师门下山那天,恰是惊蛰。
她师门倒不是隐居派,有什么入了门弟子就不能出山的规定。实在是她师门在江湖上的风评,怎么说呢,一言难尽。江湖上的魔教她们排不上号,正道弟子要毫无顾忌地接纳她们,也有几分困难。
纪拂了师门行事主讲究一个随心,通俗点来说,看心情。
包括收徒也是。
因为收徒的百无禁忌——纪拂了也曾经好奇过她师门怎么做到什么都可以教,师父很冷淡地回,等她到了他的境界就能知道了——师门中精通什么的人都有,什么都不精通的人也有。这么一群人汇聚成的师门,心情上来时魔教中人能去结交引为知己,心情不好时刺杀武林盟主的悬赏令也敢去接,风评不好,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
没被列为魔教是他们虽然什么都干,但门规有令不得超出武林这个范围,绝不与普通人为难,也不干危害江湖之事,让这师门,堪堪保住了摇摇欲坠的正道名声。
或许是因为师门自知树敌无数,十多年前便远离江湖不问世事,渐渐在江湖没了名声。
纪拂了是师门的另类。
她非常正派,端正守礼行事自有规章,跟群魔乱舞的师门不在一个画风。对于她想要出去闯荡的念头,师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