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手吗？她甩开他的手，紧紧盯着阑裳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的自己格外明亮，却映着一张熟悉的脸。

“不可能，这不可能。”她将脸照在湖面上，映出了一张美丽的脸庞。这张脸她认得，是白楚楚的脸庞，其实也是她生来的脸庞。

蛛邪的心好乱，如果她告诉他就是白楚楚，阑裳他会相信吗？还是，他其实一直都把她当做替代，连皮囊都要替代吗？

不，她是蛛邪，绝对不是谁的替代，她对自己说。

“我是蛛邪，阑裳，你是知道的吧？”她突然极其认真地对他说道。

惊诧一闪而过，阑裳犹豫着点点头，一把将她抱紧。

这时，白夭慢慢走过来，手里提着一盏灯，说道:“怎么，难道不开心吗？”

蛛邪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她手里的那盏灯，斩魂灯，怎么会在她的手里，不过里面空空如也，没有小纸人。

白夭越走越近，说道:“回答我，不开心吗？”

“够了！”阑裳一把将蛛邪护在身后。

白夭不紧不慢地扶着额头，故作委屈地说道:“好儿子，这么快就对母亲厌倦了吗？母亲我可是会伤心的。”说完还假装哭了几声，抹了抹眼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阑裳看着将脸庞埋在长发阴影里的蛛邪，问道。

白夭抬起修长细嫩的指尖，转着手里的灯盏，漫不经心地说道:“试验。”

“试验？”阑裳莫名有些心寒，质问道:“难道仅仅是为了试验？万一有什么生命危险。”

“够了！”白夭突然将灯盏狠狠摔在一旁，说道:“我将她变成了你心爱的模样，你竟然还敢质问我。”

“为什么不敢，母亲她，从来不会罔顾他人的性命。”阑裳垂下眼眸说道。

不知为何，白夭感觉自己更生气了，说道:“那你可真是认错人了，我可是杀人嗜血的魔头。”

说完，她施法将蛛邪紧紧捆住，拧着眉毛说道:“她现在在我手里，你别轻举妄动。若是想要她活命，将罗修带到我的面前。”

罗修？阑裳心想，他还记得那个瞑王，在与父亲的大战中死去了。正当他思虑对策，准备出手的时候，白夭指着蛛邪的脖子说道:“她的魂魄只要离开了身体，便会立刻消散了，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阑裳立刻停止了动作，的确，醒魂玉似乎认主，此刻只听从白夭的施法，若是他贸贸然出手，蛛邪的魂魄若是被剥离了就糟糕了。

“好，我去。不过你要答应我，替我照顾好她。”阑裳说道，心里想着，正好顺便可以去寻找祖父，劝阻他不要与醒魂玉签订契约。

白夭犹豫着点了点头，阑裳看了一眼蛛邪，便离开东徕，前往山下去了。

人魔妖三界混沌一片，妖魔自相残杀，到处是灰白的尸骨，走上去咔咔作响，空气中弥漫着腐肉的恶臭味道，一群群乌鸦从一堆尸体上呼啦啦扫过，又飞向另一堆尸体。

阑裳飞快地穿梭在林间，很快几只不知死活的妖就盯上了他，一直紧追不舍，跟在他的身后。

阑裳莫名有些心烦，放慢了脚步，那几只道行很低的小妖，很快挡住了他的去路，朝他龇牙咧嘴地挑衅着。

阑裳的眼角悄然上扬，划出一道危险的弧线，冷眼瞧着它们，却没有出手的意思。

那些妖以为他害怕了，得寸进尺，越逼越近，阑裳眼里的寒光越发凛冽。突然，还没等他出手，那些小妖却被一个飞身而来的身影打在了一旁。

不过，明显可以看出，那个身影没有下了杀手。

几只小妖好像看见了不得了的东西，吓得尿了出来，然后飞也是的逃走了。

阑裳定睛看着那个身影，本不想道谢，继续向前走去。然后身后却传来倒地的声音。

一向不是狭义心肠的他，却鬼使神差般地停住了脚步，然后回头向那人看去。

只见浓重的鲜血从那人的身上流了出来，脸色煞白，看来受伤不轻。什么行侠仗义，原来自己已是强弩之末。

阑裳施法将他的伤口止住，然后将他随手扔在了一颗大树底下，毕竟阳光毒辣，免得把他烤得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