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第一生(1 / 2)

屋外,大雪纷飞。

床头,一炉香烧了半截,“啪嗒”炉香断了,香灰洒了一地。

床上的人,眼角缓缓滑下一滴泪。眼皮微动,慢慢从床上爬起来。

待她静下来,才扶着额头缓过来。

门被打开,阑裳怀里抱着一捧红梅,肩上落了薄薄一层雪。

“醒了?是不是又做恶梦了?”他将梅枝放在桌子上。

白楚楚道:“怎么又送红梅?”

“可是烦了?我怎么记得之前,天天有人偷送红梅。”他随手摆弄完花枝,转过身来。

白楚楚脸色微红,道:“想到哪里去了,天冷,莫要着了凉。”

“身上的伤如何了?”他站在床头,沾了一身梅香。

“已经无碍了。”白楚楚答道,“公主可寻到了?”

阑裳摇了摇头,道:“听说逃去了南边,不见踪迹。”

“那这可怎好?”白楚楚皱了皱眉头,夏凉安中了情蛊本是活该,却出逃了,现下却正需要此人,若是阑裳与她归隐,这家国要交于谁手呢?

阑裳看出了她的犹豫,将她抱在怀里,说道:“不若,我丢了这国家,只与你归隐可好?”

“不行。”白楚楚推开他的手,故作训斥道,“国,怎可一日无君?”

阑裳在她的鼻尖刮了一下,调侃道:“不若我们生个一儿半女,来继承皇位如何?。”

白楚楚脸色微红,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么想要子女的话,我看,我还是给你纳一后宫的嫔妃,如何?”

“净说些傻话。”阑裳将她重新抱在怀里。

气氛正浓之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抬起屁股就朝白楚楚怼了过来。

阑裳眼神微变,迅速出手将它捏在手里,一副我的人,你敢动的表情。

白楚楚见了,连忙用手接过它,爱怜地摸着它的脑袋,将它放进怀里。

小鸟儿难得好脾气,不一会竟然睡着了。

“你还记得,第一生我逼你成亲那夜吗?”阑裳突然问道。

白楚楚将头侧在他的肩头,陷入了回忆:“自然记得,我故意站在屋顶,吹了一夜的笛声,你可有听到?”

“何止是听到。”阑裳幽幽地说道,“那夜的月色凄美,我远远地看了你一夜。只是,后来的你,真的想过放弃我,对吗?”

白楚楚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爱一个人,不应该是纠缠。阿裳,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若不是因为去东徕山救我,依依也许不会死去。你的心中有愧,所以,你选择了离魂,选择了割舍情感。而我不愿再做你的累赘,只想远远地守护在你的身旁。”

阑裳垂下眸子,不敢看她:“楚楚,原来你都知道了。”

“可是阿裳,你一直都忘了,若你对我无情,又何需割舍。尽管你一直不承认,可我还是始终抱着一丝侥幸,不管你如何绝情地对我,我始终都不离不弃。世人皆以为我的执着是蠢笨,可有谁知道我的阿裳,一直活在痛苦愧疚和黑暗里,挣脱不得。若是连我都离开了,那谁又能来爱他呢?”

白楚楚说得一板一眼,阑裳的心中却五味杂陈。这样好的一个人,他究竟如何想的,一直伤她。想到之前自己的种种,他的眼中漫上无尽的悔恨。

“楚楚,对不起。”他将怀中之人搂的更紧。

白楚楚喘不过气来,打了他一下,道:“不过,我之前受了那么多苦,你确实该罚。”

“好。”阑裳又内疚又怜爱道,“都听你的。”

“那就罚,”白楚楚望向红梅,“罚你每天清晨,都要送一捧红梅。”

“好。”阑裳将他裹在外衣里,将一朵梅花别在她的发上,道:“愿我的楚楚,从此以后,每天都笑靥如花。”

从此以后,每天清晨,都会有宫人看到,那个清冷不苟言笑的帝皇,都会亲自爬上一棵梅树,不管是冷风,霜雪,白露,沾湿了他一头好看的银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遥川捧着一盆土,看着梅花秃了的枝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梅树再怎么茂密,也经不起这么薅呀。”

微风吹过,遥川胸前挂着的竹蜻蜓吊坠飘了几下,似乎在认同他的观点。

依依,你看,他回来了。是不是代表你,有天也会回来呢?

不过,我会等你,如今堕入魔道,不老不死,可以守护你很久呢。

“遥川。”阑裳捧着梅枝去而复返,看着他淡不开的眼角,“刚才,朕听到,可是有人在吐槽我?”

“没有,大概是帝下听错了。”遥川解释道。

阑裳盯着他的眼睛,里面是无尽的孤寂,深不见底,看似勉强的支撑,风一吹就倒了。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遥川,其实,你想哭就哭,想难过就难过,也可以不用这样,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