疚。
付佳希善意提醒:“待会白朵会来,你确定要见她吗?”
岳靳成说:“见她干吗,被她再打一顿骂一顿吗?”
付佳希委婉道:“她改了很多。”
岳靳成冷呵,“那恭喜,劝她有空当热心市民,不如多考虑自己。”
付佳希寻思,这话怎么有点阴阳怪气,指桑骂槐之意。
—
傍晚天色柔和几许,别墅外的绿荫花园在微风徐徐中如披滤镜。
屋里也一团和气。女眷笑声交谈,哪家珠宝不错,又提及下个月一起去瑞士旅游。男士则与岳璞佪嘘寒问暖,长谈生意经。
岳靳成进来,大伯笑眯眯道:“正好,北城湾那块地是靳成拍下的,地基建材大量需求,待会你得多敬靳成几杯酒,总要分你一杯羹。”
大伯岳梵惯会笑脸藏刀,挨说的姑父压根不是对手,此刻尴尬做不得声,只得赔笑。
“你这么会为靳成做主,何不一块儿答允了,更彰显你的能力?”说话的是姑姑岳琳玫,自然维护老实的丈夫。
兄妹不和多年,眼看就要起龃龉。
“北城湾的项目在‘度成’,不由我直接经手。如果姑父有资源,可以将价表发给袁副总评估,我让焦秘书将联系方式给您。都是一家人,应该的。”
应该什么?
应该给联系方式,还是应该会帮助?
岳靳成说得滴水不漏,怎样都可圆话。
岳琳玫了解这位亲侄儿,未免自讨无趣,讪讪一笑便当逢场作戏。
晚饭吃得团圆融洽,岳靳成坐在父亲身边,精心布菜,耐心低语,一项不落。那些自小的冷落受气与委屈,都不曾有过。
父子哪有隔夜仇,现如今都是恭敬孝顺。
伯妈忽然提起:“小溱回国了啊,今天上午我在国金碰到她,越来越美了,很有礼貌的。”
岳琳玫佯装惊讶,“叶溱回来了?我听说她不是要订婚了吗?”
“那你搞错了。”伯妈笑着说:“她单身的,和靳成一样。”
岳琳玫立刻搭腔,玩笑道:“他俩青梅竹马,感情很好的。”
大伯妈是直爽不过脑的性子,“那不正好啊,郎才女貌很适合的。”
在座的都是人精,不搭腔,悄悄打量岳靳成的表情。
岳靳成专心吃饭,不咸不淡,只顺手打了个电话。
“麻烦你给看看20床的病人,好,辛苦你多关注。嗯,有情况及时告诉我,我会第一时间过来。”
亲众纷纷关心,“是哪个病了吗?”
岳靳成吹凉一口鸡汤,咽下后才答:“佳希。”
气氛明显岔出一道裂痕。
在这个时候故意提及付佳希,有半边脑子的都能看出端倪。
可惜大伯妈连半边脑子都没有,咋咋呼呼道:“她身体怎么这么差劲,怎么能照顾好我们嘉一。”
“大伯妈。”堂妹岳明芯笑嘻嘻地打断:“明天要变天,狂风暴雨哦。”
伯妈莫名其妙,“跟我有什么关系?”
“对啊,就是跟您没关系啊!”岳明芯一语双关,翻了半边白眼。
如戏台的晚饭一如既往,岳靳成吃得麻木、索然无味。
饭后,在书房陪着岳璞佪聊了些工作上的事。岳璞佪对他很是满意,一改多年前的严厉冷漠,现在都是褒奖与信赖。
谈完公事,岳璞佪话锋一转,“关氏下周新大厦落成典礼,你同我一道出席。小溱这次回国正式接手业务部,你们自小相识,该照拂的要尽心。”
岳靳成说:“会的。”
到吃药的时间,家庭医生进来,岳靳成拿着一份文件走出书房。
二层楼的小会客厅,岳少恒在这等了很久,“大哥。”
岳靳成略一颔首,“有事?”
岳少恒白衣挺拔,眉眼清秀,二十八岁在他身上不露半点年龄痕迹,平日又酷爱骑行登山,年轻的躯体健康蓬勃,是他们三兄弟中最具少年质感的一个。
“爸爸真冷漠对不对?”岳少恒往书房方向瞥一眼,“在饭桌上,他什么都听到了。可从头至尾,却一句关心都没有,甚至不提她的名字。”
言之无物,岳靳成却听得明白,他平静道:“提不提,不重要。”
岳少恒说:“不是重不重要,而是……真无情。”
岳靳成的目光如化水的砚,浓墨幽深,“所以,你现在是在彰显你的与众不同,还是在告诉我,你与书房里的那位不一样,你有感情?”
这话已然带着尖锐与情绪,岳靳成压着脾气,有不耐,也有克制的警告。
岳少恒目光迟疑半秒,但还是迎难而上,“哥,佳希她……她病得严重吗,现在好些了吗?”
“够了。”岳靳成厉声打断,目光如绷在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