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2 / 3)

子的婚姻自然是不作数的,沈娘子会被发还沈家,另行嫁娶。”

林恒说完,忽然想到二郎让自己辅导三郎课业的事,有意趁机多说一些律法相关,便又补充道:

“律法上虽是如此规定,不过本朝以援礼入法为主,兼及缘情立法,也就是说,办案既讲礼制,也要顾及人情,不可太过苛刻不通人情。届时,如果伯府仍愿意接纳沈二娘子,二郎和二娘子也确实感情和睦,彼此不愿分离,便也不会强拆散他们,到时补签一张婚书就是了。”

“不过,”林恒忽又叹了口气,“即便二娘子能留在伯府,先就有人嗤笑她是商户养大的,这两年风评才好些,又出了她家骗婚的事,即便二娘子无辜,大家议论起来,也只会说是因为二娘子嫁不出去,沈家才打着大娘子的幌子骗婚,事情最后还是赖在她头上。今后恐怕要有好长一段时间,她是不敢出门的。”

赵简听完,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复杂。

全家上下都说他二嫂是个贤妇,但赵简却不这么以为。

外人都道他很听二嫂的话,却不知他是不得不听。

有一次他逃学去平康坊,朋友带来了一名歌姬,他们一群人便在酒楼里喝酒听曲。

家里得了信儿,派人来找,他自然不肯回。没多久,二嫂便来了,却并不劝他回国子监,反而要和他们一起饮一杯。

本朝民风开放,男女之间,只要不逾矩,可以自由说话交往,并没有要回避外男和男女不同席之说。

二嫂要饮酒,他自然不能不给,可谁知一杯酒才下肚,二嫂就开始装醉,倒没有耍酒疯,而是斜靠在椅子上开始胡言乱语,细数他从小到大的丑事:譬如十二岁还尿床。

为什么说她装醉,因为自己十二岁根本就没尿过床!

为了不让她再继续胡编下去,让自己在朋友面前丢人,赵简只能在朋友的嘲笑声中,灰溜溜地回了国子监。

事后,他同当时的朋友解释此事,朋友们非但不信,还觉得他是在故意找借口,以遮掩自己十二岁还尿床的事。最后,他再也没同那几个朋友一起喝过酒。

再有一次,还是在平康坊,也仍旧是二嫂来找他回家,他故意说不回,二嫂这次倒没再喝酒装醉,反而说是他醉了,让人给他准备了一盏茶,让他先醒醒酒再说。

赵简本不打算喝的,可被二嫂激了几句,便端过来一饮而尽,然后他就人事不知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家里,父亲正在一旁痛骂他不该把自己喝得烂醉……

虽然沈清漪做这些是为了劝自己上学或回家,并不一定真存了坏心,可谁家真贤妇这么不择手段的?

正因为在沈清漪手里吃过不少亏,赵简得知她被赶回沈家,一开始是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可这会儿听林恒细细一分析,又觉得她罪不至此,不禁道:“这世上怎么那么多和我姑母一样爱说三道四的人!”

说罢,他又对着林恒冷哼了一声,便扭头走了。

当晚,即便赵简百般不愿意,林恒还是住进了他的寝室。

赵简对着二哥敢怒不敢言,便拿林恒撒气。但凡林恒刚一躺下,他就说自己渴了、饿了、或是屋里有虫,想了几百个理由,直把林恒指使得团团转,一刻钟也不得睡。

半夜,赵简又吵着要喝热水,林恒只能打着哈欠,出门去烧,谁知才走到茶房门口,忽然瞥见墙上飞上来个人,顿时惊得要大喊抓贼,对方先出声道:“是我。”

“二郎?”林恒认出了他的声音,不由诧异道:“你这是……”

“出府。”

林恒又道:“眼下正是宵禁,万一被巡卫撞见……”

“查案。”

林恒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烧水去了。

大理寺连夜要查的案子,必然是重案,不是外人该多问的。

然而出了伯府的赵深,一路灵巧地跳过各处围墙,最后却来到了沈家,他又十分轻车熟路地去到沈家后院,并没废多少力气,便进入了沈清漪的寝室。

他也并不算撒谎,确实是来查案,只不过查的恰好是沈家骗婚的案子,而今夜要访查的人,又恰好是与本案相关的沈清漪罢了。

晚间从老夫人那儿离开后,赵深先去了书房,写完淮南案的折子,随后才回卧室安歇。

今晚不知是哪个婢女铺的床,大约一时忘了沈清漪已经回沈家,在床头并排放了一对鸳鸯枕。

赵深已经许久没在自己床上,看见过别人的枕头了。

他不由又想起了沈清漪,以及三郎在老夫人房里说的、沈清漪变心不想再和他做夫妻之类的话。

若是上一世的自己,恐怕也会如此疑心沈清漪。

两人婚前并没有见过,婚后相处的时日也不算多,可沈清漪实在太喜欢他了,日常的周到暂且不提,还十分喜欢对他表白爱意。

从他们成亲,到沈清漪过世,将近四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