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兆(1 / 2)

金子川能推测出的,赵深自然也能。

赵深听懂了他的未尽之意,却斩钉截铁地否定道:“不可能。”

且不说上一世,沈清漪死前还在对自己恋恋不舍,只说这辈子,沈清漪正吃着求子药,一心想要一个他们的孩子,怎么可能会移情别恋?

他道:“即便沈家骗婚的消息真是她故意散播出来的,也必然另有原因,绝不会是你想的那样。”

金子川却神色复杂地看了赵深一眼。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十分能理解赵深此刻的感受。最开始他发现妻子变心的时候,一样难以接受。

他之所以同意和赵深来长安,除了敬重赵深的为人外,另一个主要原因,便是被前妻伤透了心,不想再留在赣州。

金子川实在不想赵深像自己当年那样当局者迷,眼下既然已经起了头,他便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下官前妻的事,大人也是知道的,在她与我和离的前半年,她便开始找各种理由与我分房睡,人也变得分外大度。

“以前,但凡我和别的女子多说几句话,她便要恼,那时候我连着在外留宿了两晚,她却问都不问一声,甚至还盼着我在外眠花卧柳似的。如今想起来,这些便是征兆了。

“大人如今才从淮南回来,按理正该是小别胜新婚之时,可我见大人一连这几日竟都宿在书房,不正应了征兆吗?”

赵深皱眉道:“你想多了,我宿在书房,是因为二娘如今正吃求子的药,太医嘱咐暂时不能同房。她若真变了心,为什么还要求子?”

金子川质疑道:“怕不是借口吧,如果真心求子,为什么不提前吃药,偏等大人回来了才开始吃,岂不耽误?”

“早先我曾在信中告诉她,要一个月后方回,她并不知道我会提前回来。”赵深眸色沉沉地望向金子川“如此,你还有疑问吗?”

金子川自然是有的,可赵深望过来的目光凌厉如有实质,虽是在问他有无疑问,却仿佛他敢再多问一句,就要把剐了一般。

出于躲避危险的本能,金子川下意识住了嘴,摇头表示没了。

赵深又隐隐警告他道:“既然没有了,今后便不要再质疑她,她是我所闻所见最贤良不过的人。”

金子川只得悻悻地应了,正要退出去,赵深又叫住他道:“今后也不必再查探她的行踪了。”

上一世,赵深一直觉得沈清漪贤良得过了头,不免怀疑她另有所图,又加之自己身份特殊,不得不更谨慎。因此,每次他不在长安的时候,都会让人特意留心沈清漪的行踪。

甚至,连沈清漪在太原的过去,也被他查了个一清二楚。

他原没觉得这有什么,直到方才被金子川连连质疑,他才明白,这些毫无根据的猜疑有多令人生厌……

金子川走后,赵深瞥了眼一旁的漏刻,发现时间已近午时。

这时候沈清漪还没回来,想是要留在沈家用午饭了。随即他又想到,沈清漪早上离开的匆忙,只带了高祖父的字回去,正吃的药和擦膝盖的药膏却都没带上,于是便唤人来,吩咐找了送去。

可等人到了跟前,赵深却忽又改了主意,道:“还是我亲自去送吧。”也顺便再把人接回来。

沈清漪今日受了姑母这么大的委屈,自己亲自接她回家,她大约能开心一点。

*

然而,到了沈府,赵深却没能第一时间见到沈清漪。

“二娘和老爷这会儿正在经纬阁,姑爷先吃着茶,奴婢这就去请二娘回来。”

婢女先把赵深引到了沈清漪的住处,又上了茶点,这才去叫人。

过了半晌,却是另一个婢女进屋来回说:“二娘正在后园子里等姑爷呢,奴婢给姑爷带路。”

赵深便跟随婢女,去了沈府的后花园。没走多久,便看见一个湖边的小亭子,亭中一女子正坐在围栏边喂鱼,梳着惊鸿髻,穿一件月青色襦裙,正是沈清漪今日出门时的装扮。

又走近些,亭子里的人似有所感,忽然抬头朝赵深的方向望过来,嫣然笑道:“二郎来了。”

赵深却忽然停住脚,面色微沉。

“怎么不进来?”亭内人又唤他,“方才鱼儿抢食,溅了我一身的水,脸上也有,你快进来帮我擦擦。”边说,她边朝赵深递出手帕,神色懊恼中又带着一股天然的娇憨,让人不忍拒绝。

然而赵深却丝毫没有接过手帕的意思,只说道:“大娘子认错人了。”

“大娘子在哪儿?”亭子里的人四下张望了一回,道,“并没见着有人,二郎是和我玩笑,还是是你认错了我?”

赵深道:“我从不曾认错过人。”

亭中人闻言,却忽然笑了:“你确定?”

赵深自然确定。

沈清澜和沈清漪虽非一母同胞,两人长相却奇异地有八九分像,身量也几乎毫无差别,面前的沈清澜虽然和沈清漪一样的打扮,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