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对姐姐有情,两人再续前缘,简直顺理成章。
沈清漪很难不怀疑,那些流言也与姐姐有关……
想到这儿,上一世那些刻意被她淡忘的愤懑,不觉又翻涌了起来。
不是说她吃醋吗?那就让他们好好见识一下真正的妒妇。
沈清漪望向赵深道:“方才二郎让我有话不要憋在心里,那我就直说了。你之前说过,凡事要看蛛丝马迹,旧日的蛛丝马迹可比说出口的话可信多了——要说旧日,你从没有像今日这般主动关怀我,亲自来给我送药,这次却忽然来了,要我怎么相信你是真的来给我送药,而不是假借送药之名,来会姐姐?”
不待赵深反应,她又转向沈清澜道:“方才也不止我一个人看见姐姐和二郎抱在一起,即便我理解姐姐的好心,外人却未必理解,传出去,难免会有不知情的人说闲话。不过,既然姐姐要为我去疑,我倒有一个不会让人误会的好办法。
“索性趁着大家都在,不如二郎今日就此立誓,发誓此生都不会与姐姐有瓜葛,便是我死了,也绝不会再娶姐姐为妻。如此,不但我能去疑,外人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此言一出,屋内的气氛霎时滞了滞。
众人神色各异地看向沈清漪。
若说为了去疑,逼丈夫发誓自证清白,也算无可厚非,可是连死后的事都要管,未免醋意太过,也太咄咄逼人了些。
家风严苛的人家,或是遇到像赵家姑母那样的长辈,仅凭这句,便可以七出之名把沈清漪休了。
只是沈清漪的要求虽然无礼,却也让人不好拒绝——此时若反驳,倒显得赵深心虚,确实和大娘子有什么了似的。
沈清漪直直地望向赵深,等待他的答复。
既然都说自己清白,她倒要看看赵深敢不敢发誓,若发了誓,将来这对命中注定的佳偶还能否会在一起。
然而不巧的是,她还没等到赵深的反应,倒先等来了伯府的仆从。
对方急匆匆跑进来回禀道:“皇上急召二郎进宫,传旨太监此刻正在伯府候着,二郎快些回去吧!”
来人催得急,宫里的事也着实耽误不得,赵深只能先回伯府领旨,原本极好的逼赵深立誓的机会,便这般不了了之了。
赵深和姐姐果然是天定的一对,外人无法破坏吗?
沈清漪忽然觉得没意思极了。
虽然赵深走了,她还可以要求姐姐发誓,但此刻她却没了再追究的心思,只对还在屋内的沈清澜道:“方才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今日的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姐姐且自便吧。”
沈清漪直白地送客,沈清澜自然不好再留,又看了她一眼,便同婢女素芝一起去了。
待主仆二人走远了,素芝忍不住不满道:“当初二娘还是借着娘子的声名,才嫁去的赵家,这会儿她反在娘子面前呈起威风来了。娘子今日好心为她去疑,她不领情也就罢了,竟还逼人发誓,故意给娘子难堪。
“真是下九流里混出来的,自己不干净,看别人也觉得脏……”
沈清澜却打断她:“你真当我那么好心吗?”
素芝被问得不解,犹豫着住了口。
沈清澜无趣地睨了她一眼:果然自己还是更喜欢二娘那样的机灵人,至少说话不用多费口舌解释。
她今日假扮二娘,确实是为了试探赵深,但却不是为二娘去疑,而是为她自己。
沈父虽出身诗礼之家,却最市侩不过。当初他把赌注压在赵深身上,如今赵深虽没能升官,却也算得上是皇上跟前的半个红人,沈父自然对他越发看重。
而赵深又极其看重二娘,不但愿意用官职为她免罪,又把高祖父的墨宝交给她随意处置。
赵深看重二娘,表明他将来也会同样看重沈家,沈父自然更添一层满意,也会更加倚重二娘。
今日的那一斛南珠就是沈父的示好。
要知道,往常家里得了什么好东西,可都是尽着沈清澜先挑的。
沈清澜并不在乎那一斛南珠,她在意的是,沈父自觉赌中,有了赵深这个好女婿,便要把自己随意发嫁出去。
翻过年,她就要二十三了,花期已快过了,又有克夫之名,对于一心想用儿女婚事攀附权贵的父亲来说,可利用的价值已远不如二娘。
而父亲对待没价值的人,向来狠心,端看二娘昔日在沈家的处境便可见一斑。
若是骗婚的事还没抖落出来,沈父顾忌事发后赵深会追究,对待她的婚事或许还会更谨慎几分,人选至少要是赵家不能或者不便追究的,届时事发,才好周旋。
可如今骗婚的事早早被抖落出来,沈父再没了顾忌,只怕要不了多久,沈父就会随便再为她选一位未婚夫,好尽早把她这个砸在手里的女儿打发出去。
她必须尽早打算。
沈清澜今日试探的,实际是赵深对自己的态度,以及当年的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