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了真田和幸村。
「看来优等生的话语权不太管用哦。」仁王精准点破这件事的本质。
真田名字前面那个标示着小组组长的星号也很刺眼,我把分组表格对折了两次塞进校服口袋,扭过头不是很想理睬身后的仁王。
去机场的大巴停在学校的停车场,我们组要坐的是排在最首的那辆车,起初羡慕我能加入网球部小分队的女生在看到冷着脸站在大巴前的真田弦一郎时,中学时代铁面无情抓纪律的噩梦仿佛又重演了,便很自然地在眼神中添了些同情。
为了不拆散同组的两对好兄弟,我很识相地选了会落单的位置,谁料提着相机包的幸村在经过我这里时笑着同我说弦一郎坐在这里没关系吧,自己则是坐在了过道另一边,他甚至贴心地给相机包也系上了安全带。
「大家记住现在的座位,到了台北之后还是一样,希望不要有人单独行动,操行分有记录对各位的升学可没有好处哦。」老师站在最前面提醒我们所有人。
除去在路上的头尾两日,满打满算是七日的修学旅行,学校安排了五天行程,包括了在台大的研学和去博物馆的参观等等,反正会有大把的时间在大巴车上。
听完老师的话,我两眼一黑,下意识向斜前方的柳生和仁王望了一眼,仁王便在line上的三人群组里回给我「好好保重」四个字。
「他是故意的,对吧?」我迅速用手指戳着手机键盘,带着我莫名其妙的情绪。
「谁?幸村?这可不好说啊。」柳生的阴阳怪气都快溢出屏幕了。
把手机放进挎包里,我留意到旁边的真田在看着我,还没来得及问出一句要干嘛的时候,他先开口说:「你坐在我的安全带上面了。」
「这样啊,不好意思。」我解开我的安全带,微微起身把被我坐着的那条抽出来,两个人的膝盖不小心碰在一起,我很明显感觉到他闪躲了一下。
看到真田这么尴尬又僵硬的样子,我实在是没有忍住,别过脸望着窗外笑了两声。
就像小学时候在春游时互相闹别扭,我们在回程的路上被老师要求拉着手坐在一起一样,那会儿不服管教的两个人还在争论是「我的师父更厉害」还是「我的爷爷更了不起」,不能开口喊便只能转换成手劲儿,两手紧握,我们谁也不松,也谁都不叫一句疼。
虽然当时下了车老师就强行分开了我们两个,但是这场不松手又不叫疼的战争好像从来没有停止过,很久以后我们又在职场重逢时,在同僚们的口中成了传说中的青年版手冢国一同真田弦右卫门。
他那时难得大方地朝我伸出右手:「欢迎你加入一课,冈田警部。」
两手相握,过去年幼的身影和未来成长的轮廓重叠在一起。
然而现在的我正站在时间线的中间,对着命令组员不要在纪念品商店逛太久的真田组长皱眉头。
「丸井他们组还在上个路口吃牛奶冰呢,」我把刚买的红豆车轮饼掰开一半递给他,「放松点啦,弦一郎同学。」
真田迟疑地低头看着我,下一秒我便把饼直接塞进他嘴里,见他瞪大了眼睛仿佛被冒犯了样子,我拍拍他的肩膀:「不用谢谢我,我很大方的。」
随即快步插到柳生和仁王俩人中间,虽说我并不怕他的「铁拳」但惹恼了黑面神还是要保命的,这是本能。
费劲地咽下了红豆饼,真田未立刻追上来,他则是先回头去找了幸村,那个瞬间举起相机的人拍的一定不会是街景或是店铺,幸村倒是坦然承认了,还翻过屏幕把拍下的照片分享给真田看。
手拿红豆车轮饼的女生抬着头同低着头的真田对视,没有了日常中的紧绷感,她笑得轻松,他的眼神透着愉悦。
秋日微雨,结伴走在异国街头,我不会知道,那一刻他缓缓收回了视线,开始寻找人群里的我,却意识到站在柳生旁的人始终是那照片里的模样。
他原以为只有我变了,如今发现可能我从来都只是我,或许从迹部向他提及那句「这不是手冢很在乎的人也在你们学校么」开始,围绕在我身边的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