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相见,以免伤势加重。将军已命我等寻找车辆迎接三位前往城中安歇。”
休屠阏氏摇摇头。“我等既为汉家罪奴,就该有罪奴的样子!请不必为我等操心。”
休屠阏氏说话斩钉截铁,众人见此,都不好再劝。甚至有军官眼望霍舍忧,盼她出声说合。
然而霍舍忧压根没察觉,因为她现在满脑子都在嗡嗡乱叫。
“三年不开张,一开张吃三年?!我捡了匈奴王后和……王子?”
持刀男被捆个结实,本是一路无话,连看都不看众人一眼。
此时他听得阏氏这话,忽然抬头大笑,笑声响亮,震得林中飞鸟又再四散。
“你们休屠部愚蠢奸诈,公然背叛单于!先是给单于当奴仆,如今又要给汉狗当奴仆!难怪你们满部被灭!痛快啊真是痛快!”
众兵怒视此人,他却毫不理会。
少年骂道:“琶安屠!你哪来的脸面敢羞辱我部?!我父王待你不薄,你却一心欺瞒,在浑邪王面前说我父王坏话,挑拨两部厮杀。回头又骗我父王,以致他一时不察,死于他人刀下!你这奸邪的猪狗!”
琶安屠冷笑不绝。“休屠王自己拿不了主意,又想当汉狗的奴仆,又惧怕单于的天威,他和浑邪王两家互杀,真是死得好!”
少年等人怒极,休屠阏氏无声一叹,只道:
“不要再说了!我们输了便是输了!又有什么好提的!”
少年见母亲发话,这才握紧拳头垂首退后。
琶安屠却是全无惧怕之意,他环视四周,大笑道:
“你们这些汉狗打不赢我们匈奴男儿,就只好靠阴谋诡计来让我们自己人杀自己人。可恨我们当中有软骨头,这回才输给你们!要是在战场上堂堂正正打一场,必然是我们匈奴大胜!”
他话音刚落,忽然从山路远处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
“就算再来十回,我大汉儿郎照样能赢匈奴!”
这男声宏亮,传到众人耳中,都是心头一震。
众军官们听了,个个面露喜色。少顷,只见山路上尘土飞扬,五六十骑眨眼便飞驰到众人面前。
这些兵卒骑着高头大马,虽是尘霜满面,却是杀气逼人。
数十骑往左右一分,当中闪出一员将领,一骑白马如龙卷风般直扑到众人身前。
只见这白马胸窄腿长,雄壮非凡,比其余战马高了一截。火把照耀之下,映得它皮毛隐现金光。
这白马之上,坐着一位年轻将军。此人年约十八九岁,铁胄铁甲,腰悬长剑。
这人眉如墨剑,朗目烨然。身似青松,行若惊龙。顾盼之间,鹰扬虎视,丰神俊迈,远胜天人。
他虽是坐于马鞍之上,缓缓前行,却令观者眼前仿佛浮现出千军万马的景象。
众将士早已肃立路旁,纹丝不动。见这年轻将军纵马而过,人人的目光都紧紧追随着他,屏息静待他的一声令下。
这个人的出现,真如旭日之升,晨星之灿。落日西斜,余晖黯淡,却因他的到来显得形同白昼。
他目光下移,落在琶安屠身上。对方怒目而视,显然恨不得一刀杀了此人。
“你用奸计害死自己的主人,还有脸面说‘堂堂正正’?”
“我在大漠今次杀了你们八千诈降兵士,唯独还漏了你!”
琶安屠双目欲裂,怒吼:“霍去病,如今只有我方知单于王庭所在。你杀了我,没法向你们皇帝交差!”
霍去病冷冷一笑。“没你便没你!你先给我下去,回头我就送单于来见你!”
话音刚落,霍去病目光斜视,重重点头。
一旁的将领,举剑挥下。琶安屠人头落地,身子颓然倒地。他两眼兀自睁得大大的,似是难以相信自己竟已丧命。
霍去病唇中吐出两字。“小人!”
休屠阏氏和两个儿子,一起来向霍去病拜谢。
霍去病在马上欠一欠身,安抚道:“这番阏氏遇险,都因我欠考虑。请阏氏休怪。”
“是我不听将军劝告,力保这奸人性命。怎能料到这条毒蛇已经叛变,还想害我一家。若不是今次有主人相救,只怕我等都不能再与将军相见了!”
阏氏说着,回身看去,想将自己的救命恩人引见。
可是,她身旁身后,哪里还有霍舍忧的身影?
正当她错愕之际,忽然听见一旁有马匹嘶鸣。
众人赶紧看去,只见霍舍忧已经攀爬在一驾安车边上。
她双手紧握车辕,左腿半屈在车板上,右腿在下,背朝所有人,僵立不动。
就算现在没回过头,但霍舍忧仍旧能感觉到身后投来的灼灼目光。
在所有人无声的注视下,霍舍忧缓缓回头。
犹如一具生锈的机器人,她迟钝地移动着。终于,霍舍忧与霍去病的视线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