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荷花酥(2 / 2)

下顿还不知道有没有呢,还惦记起糕点来了!”

上次吃过糕点还是哥哥大婚,三人分食了一块,一小口送进嘴里瞬间便没了,那种甜丝丝的味道深深地刻在了记忆里,时不时便会勾着馋虫冒将出来,她忍不住咂了咂嘴。

若是能再吃上一回……

此时母鸡抱了新一窝的鸡蛋,咕咕咯咯哒地叫起来,许婉望着桌上残留的红豆饭粒儿,心中突然有了主意,一把按下正要起身喂鸡的李氏道:“娘,你且坐下让我来喂,这母鸡以后能抱蛋了,鸡蛋自然是不缺了,不就是个糕点嘛!小妹想吃我便做给她吃!”

说完不等李氏反应,她起身朝着鸡窝走去,把头探进鸡窝里取了两颗热乎的红蛋,走到小厨房放下又抓了一把都豆粕洒进鸡窝,这才返回厨房洗了把手。

生火添水,她把小半袋子红豆倒出一些来清洗洗净,放入锅中加大了火力,然后端着放了热气的黄黄糯糯的蟹酿橙,走到沈辞玉面前,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喂到他的嘴里。

沈辞玉只觉得口中蟹肉蟹黄裹满了橙香的滋味,一齐在嘴里舞蹈爆裂开来:鲜、甜、咸、醇!

口中溢满了果子的清香,还有一味甜滋滋香喷喷的肉味,他从未尝过便忍不住问道:“婉娘,这橙子我能吃出来,可这极鲜的丝丝缕缕的肉味,以及混在果肉里黏甜的膏状物,是甚么?”

看来沈辞玉虽是皇子,却并未尝过这肥美蟹子的味道,想起那夜他被那螃蟹夹了大腿,忍不住打趣道:“三郎,你可还记得那晚,有东西把你的大腿夹了个淤青!”

乖巧坐在石凳上嚼着的沈辞玉听闻,咕咚咽下最后一口橙肉,想到那日网友们的虎狼之词,耳根处不易察觉地泛起一起红晕。

约莫一盏多茶的功夫,锅中水分已然耗干,红豆透白的外皮煮得翻起,她举起大勺翻搅一阵,黏稠的豆子咕嘟咕嘟爆开,湿湿地挤成一团,撒入晶莹的细糖颗粒儿,仿若一层洁白霜雪受了热,化入了深红色的豆沙中。

去系统里翻找一番,发现了可以做膳食的各色风干花瓣,取了一味粉色菡萏撒入石臼碾磨成细粉,取了筛子过滤掉杂质,再次细细研磨重复五六次左右,直至碾成极细的粉齑,倒入瓷盆的面粉里,磕入两个黏腻软滑的鲜鸡蛋,搅拌均匀揉成一团。

沈辞玉从院中摸索过来想要帮忙,她本想拒绝,却在瞧见那双覆缠着白绸的眸子添了落寞的神色时,应了下来。

她另取了些许面粉在碗中,递给沈辞玉指导他加入茱萸油搅拌成糊状做成油酥,把粉色的剂子擀成圆形薄饼状,包住油酥一层层翻叠成被卷状,继续擀成片状再次叠成卷,反复重复直至包入红豆馅儿划开十字刀口时,粉色的荷花花瓣由内向外层层绽放开来。

望着在一旁忙碌的白色身影,那双手摸索起来做事并不像常人那般容易,可他做的很细,神情细致极其认真,拳头大小的粉色面团在他的手下活色生香。

接着起锅倒入山茱萸油,待油温烧至烫热,把做好的四枚荷花酥轻轻放入金黄的油锅中,只听滋滋作响间,粉红的花瓣酥皮由内而外缓缓展开,犹如一幅丹青山水画。

雨后碧绿的湖中,微风拂过,娇艳的菡萏盛开,姿态极妍。

做好后许婉端着青花瓷盘,里面躺着四枚粉色的精巧瑰丽的菡萏荷花酥,给娘和小妹屋里送去了两枚。

接着返回屋内,瞧见沈辞玉松了墨般的束发,正倚靠在床畔闭目养神,一张白俊小脸安静地侧仰着,任凭垂下的发丝倾泻下来,隐在发间蒙着白绸的眼眸若隐若现。

“三郎,你睡啦?”许婉端着瓷盘紧挨着他坐在床畔,伸过手去替他脱去外衣时,他却突然被声音惊醒缓缓睁了眼睛。

鼻尖泛入熟悉的脂粉奶香味,他确定是她才放松片刻,睁着惺忪的睡眼,坐直了身子只听得对方道:“一会再睡,先把这荷花酥吃了再躺下罢!”

他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

望着他困倦的模样,许婉忍不住宠溺地笑了笑,一手一只拿下两只荷花酥,把瓷盘放在一旁的木桌上。

“三郎,这只给你!”

说完她把左手的荷花酥整个塞进嘴里,举起右手将另一只递给他。

荷花酥透着热气,许婉咬下的瞬间,浓烈馥郁的红豆甜香,随着烫热的气息在屋内飘散开来。

沈辞玉眼睛不能视物,张开嘴巴等着许婉投喂,鼻尖循着那爆开的香气寻去,凭着本能一点点朝着那冒着热气的,在唇齿间咬开的荷花酥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