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忽儿变得温柔起来,听在耳朵里格外地暖,他知道她找不见他,定然是急疯了。
想到此处,他乖顺地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沈辞玉趴在她的背上,两只手勾紧她的脖颈,拱了拱下巴贴在暖和的颈窝里。
脖颈处传来一阵窸窣声,紧接着传来冰凉的肌肤触感,许婉行走间,只觉得脖颈处忽然酥痒一阵,侧头瞧见沈辞玉的下巴,不知何时贴在了她的侧脸处:“……”
小瞎子喷出的鼻息,丝丝缕缕地吹在脖颈处,驱散了不知名的寒凉,只余留了狂肆的燥热,一颗心藏在躯体里砰砰砰直响,她怎么按也按不住。
想到什么,她突然撒开一只手摸进了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揭下纸包住下面的鸡骨头,只露出金黄油亮的拳头大小鸡腿肉,递到他的手里:“三郎,你生了病身子这么弱可不行,要赶快好起来,吃个鸡腿补补罢!”
沈辞玉摸索着接过纸包的鸡腿,诱人的肉香立即顺着手处飘入鼻腔,他咕咚咽下一口口水,却忽然抖着双手,一点点把鸡腿递到了她的唇边。
正当许婉以为他是看不见,递错了位置,要掰正他时,却听他害羞地侧过头,低声吐着气息道:“婉,婉娘先吃!”
许婉愣了一瞬,正打算要拒绝时,却听到他认真地对她道:“婉娘,我知道我天生病弱,又瞎了双眼睛,很没有用,还总因着自己让你遭受别人的笑话,被别人看不起”
她刚想开口解释,却忽见他扭头,覆缠白绸的双眸恰好对上她的双眼。
若是那双眼睛没有瞎,她想那眼神一定是坚毅的,接着听他支支吾吾道:“可是,我想着,即便是只有一口吃的,我,我也想把每一口,都,都留给自己的娘子!”
脚步忽得顿住,他,这是在心疼她吗?
黑夜里瞧不清那人的神情,想到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爱人背叛亲人逼迫,替嫁到这穷乡僻壤,身边又是这病弱的反派夫君。
从来没有人真正的真疼过她。
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她也是可以被人记挂的,也会有人愿意去在意她。
不知怎的,她眼前忽得一热,张开大口在那香喷喷的鸡腿上,咔嚓咬了一大口,鲜嫩脆弹的鸡皮滑冻般化在嘴里,软烂脱骨的鸡肉一丝丝缠在舌尖,又翻覆在银齿间,口舌生津舞动起来,咕咚一声咽下,只留了满口肉香。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了整整一路,折腾一番,回到张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四更天了。
睡了不到半个时辰,她便睁着惺忪的睡眼,强行把自己逼起来,此时偌大的院里早已灯火通明,那些负责做菜的婶子厨娘,做活儿的匠人帮亲,早已趁着清晨的月色忙碌了起来。
打算出门的一瞬,身后窸窸窣窣地动起来,许婉回头,瞧见刚睡了没多久的沈辞玉,正摸索着穿起了衣服,便出声叮嘱他道:“三郎,你病还未痊愈,要多注意休息才是,不用跟着我起来……”
话还没说完,那人已经披着衣袍下了床,拄着拐杖跌跌撞撞,急切地跟了过来,耷拉着白袍的下摆,转眼便走到了她的跟前。
“……”许婉伸手扶住他,抬手将他未系好的衣饰,仔细一一系好。
正弯腰忙碌间,门外来了两个婶子,看了两眼屋内的小夫妻,窃窃私语了一阵,故意咳嗽一声,对着里面催促道:“沈家娘子,都这个时辰了,还没和夫君温存够呢?这小郎君头脑本就聪明,看来俺们昨夜教的同房法子,起了大作用!”
啪地一声,许婉一不小心,把他腰间白色的缠带弄断了,只得先胡乱绑上,领着沈辞玉跟着婶子们,去往后院了。
起锅烧油,嫩绿的白菜梆子挂着晶莹的水滴,滋啦一声响动后,热烫的火舌把热气腾腾的雾气,悉数撩在人的脸上,下入切好的土豆豆腐,再添上一大勺乳白的骨头汤,最后搅拌上黄豆大小的面疙瘩,盛出配上两个暄软的大馒头,便是一顿简单的早饭。
许婉一手拿着白胖的馒头,一手端着肉菜汤,蹲在灶台旁吸溜吸溜地喝了大半碗,直到最后的汤底进了肚,她伸出舌尖儿舔去唇角残留的香气,起身放下碗筷,同洗碗的婶子一同,清洗干净小山般的碗碟。
可别小瞧这一顿早饭,这接亲的办事的干活儿的等等,可都指着这一顿早饭,才有着把好力气,开始一天的忙活!
接着帮忙指导布置婚堂,左侧的摆台放上些干果花生桂圆等,右侧放上些喜糖糕点,中间摆上些瓜果,院落的桌椅板凳摆放整齐,迎客的酒水瓜子添了一波又一波,宴客的鸡鸭鱼等半成品吃食,提前开火烹煮……
总之,她忙的是双脚连地儿也沾不到,而沈辞玉坐着的地方,也从后院换到婚堂,又换到内屋,之后又换到前院,接着又换到婚堂,最后又回来了后院。
忙碌到了正午时分,终于开始吃席了。
后院摆放着一道道美味的菜肴,亟待端上餐桌:包了内馅儿色泽红润的八宝葫芦鸭、淋了鲜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