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能看了,夜里凉她便替他拉上衣服,瞧见那精瘦的胸膛时,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当时他环住她暧*昧的怀抱,红着耳根别过脸去。
但她明白,当时情势紧急,只能扮演恩爱夫妻,自然做不得真。
抬眸迎上他无神的目光,见他乖巧地缩着脑袋坐在对面,不知在思索什么,她坐在床畔扭过头,想到前夜,一边够着手把药瓶放在桌子上,一边好奇地问道:“对了,三郎,那天那些婶子们围着你,说得那般起劲,都教了你些什么?”
听到此话,沈辞玉明显愣了一瞬,绷紧薄唇一言不发,她回头的一瞬间,忽然见他正当着她的面儿,摸索着扒开外衣解下衣。
!!!
见状她的鼻血差点喷出来,这该死的好奇心就不该问,连忙阻止他道:“好,好,我不问了,天色不早了,三郎你穿好亵衣早点睡!”
谁知此时,一直沉默的沈辞玉忽然松了松下衣,却并没有脱下的意思,回道:“她们跟我说,夫妻生活和谐的秘诀,便是一辈子真心,好好对待娘子!”
“啊?”她张大嘴巴,这可跟逼问她时完全不同,难以置信地确认道,“就这?没了?”
沈辞玉点点头,摸索着解下眼上的白绸,藏在枕头底下,紧接着翻身躺在床畔里侧,慢慢伸手摸上被褥,一点点拉着盖在身上,留给她一抹消瘦的白色背影。
“那你刚才,松亵裤做什么?”她努努嘴,问道。
他再次伸手松了松,淡淡道:“今日吃多了,肚子有些撑。”
许婉:“……”
他闭上双眼的瞬间,几乎燃尽的煤油灯,再也支撑不住,啪地一声灭了,紧接着身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背后猛得一凉,有人钻进了他刚暖好的被窝里。
“真暖和啊!”许婉与他挤在一处,床畔狭窄,两人几乎紧紧贴在一起,她满意地咂咂嘴,“三郎,没想到你还有暖宝宝的用处呢!”
沈辞玉:“……”
忙了一天,终于可以休息了,眼皮上下打起架来,她迷迷糊糊地贪恋身旁的温暖,不自觉又往里靠了靠,很快陷入了沉睡。
此时的沈辞玉差点被挤到墙上去,他忽然睁开双眸,黑色的眼底教人看不清神情,摸索着翻过身来,接着动作轻柔地替她慢慢掩了掩被角,怕她经历了这一桩事做恶梦,隔着被子像是哄睡那般,轻轻地拍打着哄她入睡。
她受用极了很快进入酣睡,不知拍打了多久,他忽地眼皮一重,那只手啪嗒一声耷拉下去,环着她进去了梦乡。
五更天了,初秋的清晨还未大亮,夜空高悬,披星戴月赶着朦胧的星辰,幽蓝色的黑里透着清泠泠的亮。
今日是第三天,也是冥婚的最后一天,是福生下葬的日子,张家后院的厨房里,一行做饭的帮厨婶子们打着哈欠,早已前前后后忙碌了起来。
许婉瞪着乌青的眼底赶来时,几人已经准备好了馅儿料,沈辞玉睡眠浅被她吵醒,非要起来跟在身后,接着便主动坐下来,包起了馄饨。
昨夜受了伤他的右胳膊不甚灵便,许婉也不好拒绝他,便往馄饨皮里装好馅儿递给他。
伸手接过后,他便用左胳膊单手粘皮儿,一个一个包好转瞬成型,端得是又好看又精致。
不一会儿,一排排鲜亮的鲜虾馄饨,整齐划一地躺在竹排上,红色的虾仁透过晶莹剔透的面皮儿,发出诱人的香气,个大饱满圆嘟嘟胖乎乎,惹人喜爱极了,仿佛活了一般调皮地冲她眨眼睛:来吃我罢,吃我罢!
婶子们瞧见他勤快的模样,没想到竟然藏着这般好手艺,再也不觉得他瞎了眼睛是个无用的废人,纷纷对着他毫不吝啬地夸赞起来。
许婉冒着热气腾腾的锅气,左手举着竹排,右手唰啦啦下了馄炖,白色的面食蹦跳着啪嗒啪嗒,瞬间跑进了煮开的沸水里。
拿着大勺搅拌的一瞬,她透过白雾偷偷打量坐在凳子上的沈辞玉,只见他被婶子们夸赞贤惠能干,是个绝世好男人,不好意思地搓着衣角,安静的脸上映着红色的火光,无神的眼眸霎时明亮了许多。
她接着话儿打探之下,才知道昨夜沈桓一行人前来,并未让众人察觉。
看来,宫里是接到了准确消息,直奔两人房间而来,幸亏互换了服饰又化了浓厚的妆容,这才躲过了一劫。
也不知,下次再遇上这种情况,是否还有今日这样的好运!
这时,之前与她拌嘴花红柳绿的女人,突然搬着两板豆腐路过,主动舔着脸与婶子们插话儿间,说是豆腐霉坏准备扔了,眼睛借着机会,时不时偷偷地往沈辞玉身上瞟来瞟去。
不知怎的,许婉心中颇为不爽,那种感觉就像自家菜地里的菜被人觊觎了,她路过拿盘子的瞬间,只见那女人忽然抬腿,暗暗拌了她一脚,惊得她抱着盘子险些摔在地上。
抬眸望见女人抱着豆腐,得意地冲她挑衅道:“你个丑八怪,端个盘子都端不稳,会不会走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