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忆往昔思故人(2 / 3)

玉正顶着滑稽的大头面具,将她死死地攥在手里。

“三郎,你看这兔子花灯多好看,我正要寻你付钱呢!我……”

话还未说完,手里的灯笼便被他肆意夺去,哐当一声扔在了摊位上,拽着许婉一言不发地往大街上走去。

许婉被他抓了个措手不及,一边仰着身子连连后退着,一边朝摊主抱歉地笑了笑:“咳咳,真是对不住了,家里这位偶尔脾气大,让您见笑了!”

摊主无奈地摇了摇头,收回灯笼抬眸却见那刚才的公子,抬着手落在空气里,向前抓着什么,孤寂地身影凌乱在风中,眼神落寞地痴痴望着妇人远去的粉色衣裙,许久都不曾挪开。

他不禁憨笑一声,劝慰道:“哎呀,公子还没瞧出来呢?那妇人虽身段窈窕玲珑有致,是个美人不假,却高盘着发髻,本就是个已经成过婚的!而且这依我看呀,那小郎君虽满脸生气,可满眼皆是对那妇人的在意,根本掩藏都藏不住,人俩小夫妻之间感情甚笃,且恩爱着呢!”

此话一出,那公子啪嗒一声,猛然甩下手里的兔子花灯,阴沉着寒冷的眼眸,重重抬脚嘎吱嘎吱踩了个粉碎,面具下虽看不到他的神情,从他晃动的高大身躯,仍可见此人之怒气。

摔完花灯,那公子嗔着怒意的眉头,转身拂袖而去。

望着那道苍凉恼怒的背影,摊主不明所以地捡起碎了的灯笼,起身指着那人破口大骂:“喂,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没事儿摔我的灯笼做甚,你赔我的灯笼钱!”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丢下无人看管的摊子,上前去把钱追回来时,却见一身着窄袖深蓝色长袍的宦官,上了年纪恭着身子踏着小碎步走来,叮当在他的摊位上扔下一两银子,什么也没说,弗了下柔滑的白毛拂尘,追着那富贵公子扬长而去。

摊主认出那宦官身份,知晓那公子身份定然贵重无比,只是瞧那公子身姿挺拔,料想这长相定然不差,且不知道有多少京城贵女,挤破了脑袋都想要嫁予他,怎会非要在这里,纠缠个已婚的农村粗笨妇人呢!

他不解地挤着眉头,喃喃自语了句:“真是个怪人!”

沈桓提着那盏破旧的灯笼,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很久,身后默默跟着的宦官瞧见,一时心疼不已,又担忧他此刻的身体,经受了寒风未免着了凉,忍不住开口劝道:“陛下,您这都走了这许久,庶家小姐约莫是不会出现了!京中来报,这街上暗藏着金国的奸细,老奴劝您,还是早些回去罢!”

此话一出,眼前沉重的脚步猛然顿住,欣长的身躯颤抖一瞬。

他一把拽下脸上的面具扔在地上,回过头扭曲着五官,深陷的眼底憔悴不已,完全没了往日里那风华无双的姿容,像个恶鬼般嘶吼道:“谁说她不会出现了?”

行尸走肉般的身躯摇摇晃晃,他瞪大了双眼愤声吼道:“你胡说甚么!往日里每年灯会,朕都会在这里,提着这盏婉婉最爱的花灯,穿着这身她亲手为朕做的罗袍等她,怎的今年便等不到了?你是不是在诅咒朕,诅咒朕的婉婉,永远都无法再相见!”

“朕会一直在这里等她,直到她出现为止!”说这话儿时,沈桓抱着那盏残笼,眼神清澈坚定,自我欺骗仿若个惹人心疼的小孩。

宦官名为德顺公公,在他身边服侍许多年了,新帝的性子他最是了解,别看沈桓此刻疯疯癫癫仿若入了魔,只有他知晓,这新帝且清醒着呢!

他只是失去了挚爱之人,总活在旧日的回忆里不愿走出来。

说来这也是他必须要历经的劫难,想疯便让他疯上一阵子!他惹不住叹了口气,等过了这股子劲儿头,估计即便看不开,也只能逼迫自个儿看开喽!

另一侧街边黑黢黢的小巷里,许婉正被某人黑着眼眸,由上而下抵在墙角处。

正当她不明所以时,一直不说话的沈辞玉,忽然低着脑袋问她道:“婉娘不许我与其他女子说话,可却只许你这州官放火,不许我这百姓点灯,又是为何?”

许婉缩在墙角退无可退,仰头撇撇嘴委屈道:“我什么时候点过灯了?”

对于这条失了记忆的鱼,网友们会提醒她仔细回忆回忆的:【小瞎子说得没错,主播刚才跟个男人聊得贼拉开心,嘴唇子都笑得耷拉到地上去了!】

【那时候,你可有想起你那病弱的可怜的,体贴的温顺的亲亲老公???】

【主播还敢在这里狡辩,强烈建议小瞎子支棱起来,给她点苦头尝尝!】

……

许婉听闻下巴差点跌在了地上,刚才没注意确实跟那人聊了几句,此事细究起来她的确不占理,但也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哪有那么夸张!

望着俯身逼来的沈辞玉,她心里咯噔一下,小瞎子不会因此而黑化了罢?

她咽了口唾沫,连忙软声细语哄他道:“我,三郎,你听我解释!我……”

然而随着他慢慢迫近,烫热的鼻息扑在脸上无端地痒,那张放大地俊脸映着星星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