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毛病呢。

“能看懂？”姜晏殊只能看到林清泠毛茸茸的头顶。

她离得太近了。

林清泠摇摇头，“看不懂，但是有几个字能看懂，刚刚学的。”

她不知道姜晏殊写的到底是政事还是国事，奏折上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那就继续学，多学一点，你就能看懂奏折了。”也能看懂摄政王到底给她下的什么套。

他希望林清泠不只是跟他在一起生活，他想要林清泠成为他的助力。

让他不是孤独的坐在皇位上。

都说世间难得得到一个可以真心相待的人，可他贪心，他想要。

林清泠睨了他一眼，“我都这个年纪了，学东西很麻烦的，你竟然还要让我多学一点。”

不过她也想起码不当个文盲，等以后还能交给自己的族人。

抱怨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那就不学了，来看我写字？”姜晏殊看向重新趴回地上的林清泠问到。

林清泠撇了撇嘴，“就是小小的抱怨一下，学东西可比在山上找能吃的东西要难多了。”

这些字就好像会跳舞，要把平时说的句子转化成对应的字，她总是想不起来应该怎么写。

不过精怪天资聪颖，只需要不长的时间就能掌握到精髓。

姜晏殊就在一边静静地陪着，有林清泠在，他批阅奏折的速度似乎格外的快。

他想早点做完该干的工作，之后至少能在宫里陪着林清泠到处走走。

若是她想要出门，两个人也可以一起。

只需要稍加变装。

林清泠都没注意，就在地上看着那启蒙画本。

不把字给学好，那些话本都看不懂到底讲了什么。

“那本书你可以拿回去，笔墨纸砚也可以叫你的侍女去领一套。”姜晏殊开口说道。

毕竟是他小时候用的书了，现在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用。

他有子嗣起码也是很久之后的事，到时候再管林清泠要就可以了。

“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林清泠趴在地上声音有些闷闷的。

一天的时间太少，能学的字并不多，但是再给她几天的时间就不一样了。

她一定能将这些知识都掌握进脑子里。

就算不当姜国的皇后，认字也是一门本事。

起码以后与姜晏殊和离之后，她也能靠这个养活自己。

还能养活族人。

她们日后得过上不靠人们贡品生活的日子，起码能自给自足。

不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中，应该机会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你以后有什么想做的事吗？”姜晏殊看了一眼明显减少了很多的折子笑道。

他身边的太监就像是个假人，不说话也不动，就安安静静的抱着那些折子。

“我啊？没有，我只想重新见到姐妹们，然后回归之前的生活，我喜欢爬树也喜欢下河。”鱼儿在腿间游动的感觉冰冰凉凉的，在树上看向远方风景最好。

特别是山顶的树。

“那就祝我们都能得偿所愿。”姜晏殊展开一本折子说道。

这本折子上写，有些地方已经开始降温，有的人熬不过来，死在了初冬。

他们没有可以御寒的衣物，也没有可以取暖的煤。

但姜晏殊没回，现在开始拨款为时尚早。

各方知府的库里还有些存货，暂时得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但是粮库跟煤，都得准备给先入冬的几个县市分发下去。

死的可能是一个人，但是影响的却会是一个家庭。

若是家中的精壮劳动力死了，那剩下的女人跟孩子在这个冬天就更难熬了。

“冷是什么感觉。”林清泠侧头看向姜晏殊面前的折子，正好看见这段。

“就是，会让身体忍不住的颤抖，暴露在外面的肌肤会很疼，紧接着又会很热，热到想把衣服全部脱掉，这时候也就快死了。”姜晏殊没体会过，但他见过。

前几年去下面巡视，他眼睁睁的见到在冬天的雪地中，有人将自己的衣服脱光，躺在了雪地里。

就算是有人去救治，他也只会喊热，再去看的时候，就已经冻硬了。

那个冬天这样死去的人绝对不是少数。

反倒是干活的人会好一些。

虽然手脚会长冻疮，但起码在活动中不至于被冻死。

“听着，像是人间惨剧一样。”那岂不是跟她被灭门的样子差不多嘛。

原来人类也会被类似捉妖人的天气给消灭一部分，抛去本来的身份来说，她们其实没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