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3)

只是白昼的做法引发了一些误会。

妫海城觉得祂仍然爱他,并且爱得无法自拔,所以才为他通风报信。

他深夜造访白昼的寝宫,像只幽魂站在白昼的床头,白昼披了件外衣,坐在床头,默不作声地点燃了床头的蜡烛。

祂刚想叫人,却被他阻止:“是孤不让他们打扰你的,阿姳,是我想见你了。”

妫海城的语气十分亲昵:“我今日才知道,原来阿姳对我是如此情深意重,我不该疑心你。”

从前妫海塘虽有贤名,但说到底不是太子,而那时先帝还在世,妫海城伪装得像模像样,不至于像今时今日这样过分,所以二人在京中贵女当中的名气,还是妫海城更胜一筹。

而如今妫海城大势已去,妫海塘众望所归,他不是不知道,京中有些人家已经暗中与妫海塘勾结在一起,他感到愤怒之余,也感到一种深切的恐慌。

难道妫海塘真的是民心所向?他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可这是在这个时候,有人在他和妫海塘之间选择了他。这难道不是一种真正的爱吗?

“阿姳,你是孤的福星,你这次为孤立下了大功!”妫海城激动不能自已,完全漠视了白昼陌生的眼光。

别说祂并不是真正的巫马姳,就算巫马姳还活着,也未必会被他这些话感动。

“陛下深夜来此,只是为了说这些吗?”

灯影下的美人似乎笼罩着上一层重重的纱,叫人捉摸不透,又因为这份神秘更加动人。

“当然不止这些!”妫海城一时头脑发热,急急向祂许诺:“孤要给你等同副后的权利,代替皇后执掌后宫!”

他说出这话就后悔了,皇后是尉迟家的女儿,他这么做不是在打尉迟家的脸吗?

可他又想,皇后与阿姳交好,未必会介意。只要皇后不闹,这事情就好办很多。

于是妫海城改了口吻:“但皇后说到底是国母,孤不好勉强她,孤知道你们是好友,皇后若没有反对意见,孤绝不会食言!”他又加上了前提条件,从一开始许诺要给祂尊贵的位分,到现在让祂自己去搞定皇后……白昼在心里叹息,祂的转世挑男人的眼光可真不行。

“我不需要。”白昼毫不犹豫地拒绝,祂可没有替皇帝管理后宫的想法。

谁知祂刚说完,妫海城就松了口气:“爱我者,阿姳也。你如此为孤考虑,孤日后不会委屈了你!”

妫海城急于补偿祂,便说:“巫马家与反贼勾结,本是抄家的死罪,但他们是你的亲人,孤愿意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再追究此事,只关那么几日算作教训,你的祖母年事已高,孤也令人妥善照顾,你不必担心。”

白昼只觉得他古怪:“我与家中关系并不好,陛下秉公处理即可。”

妫海城不赞同:“她们毕竟是你的亲人。”

妫海城总是能脑补出许多并不存在的事情,过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孤明白了,你是不愿孤为难,才叫孤秉公处理……”

白昼:“……陛下开心就好。”

烛火渐暗,妫海城起了别的心思,想要紧靠着白昼在床边坐下,谁知美人身姿敏捷,竟连衣角都没让他碰到。

不过祂那一躲,姿态真是美极了,似脚下不着一物,腾空而起。

妫海城想起一传闻,说巫马家祖上有仙缘,曾遇仙人点化,可惜资质欠缺,最终未能突破凡人寿命,只是比普通人多活了些年岁。

白昼回想了一下巫马姳的记忆:“那位先祖寿终正寝时,正好一百五十岁,不过从严格意义上来讲,现在巫马家的人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他一生未婚,其子嗣都是收养而来,都是些无父无母的孤儿。”

“孤听说你曾到山上学习仙法?”

“那不过是个疯癫的老道,他出现在巫马姳的百日宴上,对巫马姳的父母说,只要把这个有慧根的孩子交给他,便可心想事成,保住巫马家的荣华富贵。”

那老道随手一掐,竟算准了不少事情,于是巫马姳的父亲对他深信不移,听从老道的话,把女儿送进山上苦修。

不过在白昼看来,那老道只是一个在强身健体之术上颇有心得的普通人,连真正的修道者都算不上。

老道对巫马姳不算坏也不算好,他有时候会朝她莫名其妙地发火,让她寒冬腊月里出去给他打酒喝,也会在山下混混调戏她的时候,像一位父亲那样挺身而出,毫不客气地替她教训那群欺负她的人。

巫马姳对老道的感情十分复杂,他们只在一起相处了三年,后来老道染病去世,巫马家便把女儿接了回来。

巫马家的人似乎意识到老道只是个骗子,因为真正的修道者怎么会染病而死?

他们甚至开始不待见巫马姳,觉得她十分晦气。不过他们自始至终没有戳破老道的谎言,反而还放出消息,说大女儿自幼和仙人学习道法,仙人曾断言女儿贵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