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几分像,但与其说他的话是建议,不如说他自己已经有了逃跑的打算,但我只是平静地在货架上拿下了一款牛奶,以一种近乎冷酷的语气对他说:“不行,梦野君,太宰先生还在等我。”
话音刚落没几秒,原以为会在原地乖乖等我的太宰治就追了进来,还准确地在货架前找到了我们。
我正想问他不舒服为什么还进来,他却直接用那只没有打石膏的手拉过我的手就往后门跑。
手中的牛奶和面包一时没拿稳落在了地上,连带被落下的梦野久作也呆在了原地,但在我们跑出超市前,超市前门就传来了两声刺耳的枪响,随即一群蒙着面的抢劫犯分别从前门和后门冲了进来,很快控制了整间超市,而太宰治也在抢劫犯迎面冲进来的一瞬间拥着我的肩,同我一起闪进了高高的货架之间。
“真糟糕,我在门外就注意到有几辆可疑的车辆包围了这间超市,可惜还是没来得及先带你出去。”太宰治背靠货架,一边侧头观察外面的情况,一边同他怀里的我说。
我很想提醒他漏了梦野久作,那个孩子现在一个人呆在距离我们几个货架的位置,虽然我能“看见”他的情况,但是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或许很难及时阻止。
因为我们所在的位置被一排又排货架挡住,抢劫犯一时间没发现我们,但超市里的工作人员和顾客在已经惊恐中乖乖抱头蹲下,配合抢劫犯让他们聚到一块小空地上的指令。
其中并没有梦野久作的身影。
很显然,他同我们一样,躲进了货架之间,暂时没被发现。
“我已经报了警,估计他们很快就会来。”太宰治同我这么说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胸腔内的心脏在规律地跳动。
这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安慰,青年低下头来,那双形状漂亮的眼睛隐在发丝的阴翳中,但并不阴郁,甚至还朝我轻盈地笑:“别担心,我会努力保护你的,梵妮莎小姐。”
“?”我觉得他似乎忘记了我才是那个做这项工作的人,不过我没有太多纠结这一点,而是把心思放在了梦野久作身上。
太宰治好像看出了这一点,突然轻声说:“我没想到再见到你们时,你们已经是这么和谐的关系了。”
这话说的有些意味不明,不带平时他经常用的轻飘飘的口吻,但好像也并非严肃的苛责,我抬头去望那个黑发的青年,试图从他平静的表情中窥出端倪,但失败了。
太宰治看着我,不再像之前一样与我扯些有的没的的话,而是又突然问:“这两天他所接触的人中中诅咒的人有多少?”
我瞬间明白他在说什么,便轻声回答他:“大概五十出头。”
“五十呀……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数字。”太宰治晃了晃打着石膏的右手,鸢黑的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在思考,又好像在观察货架外的情况:“虽然我可以让异能无效化,但是前提是必须触碰到本人,这两天那些人都不知道流动到哪去了,一个个找到再消除异能太麻烦了,是一项大工程呢,干脆让Q破坏一次娃娃发动异能,再让我触碰娃娃一次性消除好了。”
我忍不住提醒他说:“这样虽然效率高,也很直接,但是异能发动后到顺利消除的这段时间对那五十多人也是有隐患的,万一有人正在开车或是进行危险工作……”
“那干脆直接杀了Q好了。”青年突然这么说的时候,他的心跳依旧很平稳:“这样诅咒就永远不会发动了。”
我抬眼,却无法从太宰治平静的眼睛中看出一点想法,但我还是道:“太宰先生,您这样会吓到他的。”
太宰治对此毫无反省之意,对于小孩子,他并不像寻常的大人一样总抱持宽容的态度,甚至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朝我撇了撇嘴抱怨道:“什么嘛,那家伙前几天可是也说要杀了我耶!我才是被他吓到了!这几天都超害怕的!”
后面两句话的真实性存疑,我忍不住问:“喝酒能缓解害怕吗?”
他一噎,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我却趁机问他:“太宰先生,您从今早就一直跟着我们,是还有什么事吗?”
闻言,他眨了眨眼,细眉耷拉,似乎觉得问出这个问题的我是个大笨蛋,我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种谴责,他说:“我才是想问梵妮莎小姐有什么打算呢,Q是港口Mafia一直以来都关在深处的危险武器,这次他们敢将他放出来,必然是想让他有大动作的,本来只是想让你们异能特务科帮忙监视他,但你却直接和他在一起,还阻断了他传播诅咒的途径,港口Mafia想必很快就会找上你的。”
“所以呢?”我反问他:“太宰先生是想让我收手吗?”
他没有回答。
我又问:“安吾前辈和您的意思明明都是不希望他诅咒更多人不是吗?我做错了吗?”
他一愣,莫名安静了下来。
如果是坂口安吾反对的话,我还能理解,毕竟监视与看管的性质不一样,严重些的话可能会进一步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