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这边说说笑笑，而听不懂她们语言的温格则是对她们时不时投来的“意味深长”目光感到不解。

“她刚才在和你聊什么？内容是关于我的吗？”

出租车里，年长男人好奇的问。

“是关于你的。”女孩儿强忍着笑意，故作正经的点点头道：“老板娘说，你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妻子，脾气应该温柔一点、体贴一点才对……”

说着，她就像是再也忍不住般的靠在男人肩膀上哈哈大笑了起来。

闻言，温格无奈的沉叹，又有些郁闷的问：“……所以我看起来我真的对你很差劲吗？”

“当然没有。”

艾薇趴在年长者的怀里，眼神热烈的望着他，“你是全世界最好的‘林先生’。”

——她永远有一万种办法让他再也生不起气来！

温格半是无奈半是怜爱的将她搂进怀里，用力的亲吻了一下她的鬓发。

既然回到杭州，那艾薇就不能错过那间小时候父亲带她去过的茶楼。

藏在闹市不起眼一隅的老茶楼提供最有江南滋味的中式点心以及昆曲评弹，来到此处的大多都是些老人，因此当温格和艾薇这一中一外、一老一少的面孔出现在这里时，倒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携手向花间，暂把幽怀同散。凉生亭下，风荷映水翩翩。爱桐阴静悄，碧沉沉并绕回廊看。恋香巢秋燕依人，睡银塘鸳鸯蘸眼……”

丝竹管弦声中，戏台上正在上演经典曲目《长生殿》。

温格听不懂这来自东方的古老戏剧，只是觉得并不轻松、欢快。他扭头看向身边的女孩儿，她正看着舞台上的表演者楞楞的出神，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你一个外国人能听懂这？”

隔壁桌的一个戴眼镜的老人用英语与之搭讪。他笑得很和善，打扮得干净整洁 像个知识分子，或者大学教授。

温格摇了摇头，就回答道：“我是陪我的妻子来这里的。”

“难怪，这种地方通常是不会有外国人来的。”

那人摆手笑道。

此时，台上的表演者已经唱到“……陷了东京，破了潼关，唬得人胆战心摇，唬得人胆战心摇，肠荒腹热，魂飞魄散早惊破月明花粲……”

一旁的艾薇也跟着他们愁眉莫展。

“这场戏剧表演的是什么故事？”

温格忍不住向身边的中国老人低声询问。

“这场戏啊，叫‘长生殿’，讲的是唐明皇和他的妃子杨贵妃……”

老人用英语向温格细细解释着，而了解到这场戏剧表演内容的男人也逐渐陷入了沉思。

等他们从茶楼里出来时，已经是斜阳晚照。出租车在酒店附近的景区停下，他们两个人选择结伴步行回家。

“你喜欢今天的戏剧吗？”

年长男人牵着女孩儿的手，顺势抚平她被晚风吹乱的长发。

闻此，艾薇笑了笑，就说：“很美。但是不喜欢。”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把男人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到女人身上。就像特洛伊战争明明是因为对土地和权利的觊觎，结果却硬生生变成‘为了争抢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海伦’……我不喜欢这种‘浪漫化’，阿尔塞纳。”

女孩儿秀气的眉目微微皱起，有些失神的说：“……我不喜欢女人成为男人的借口或理由，也不喜欢她们被当做附庸品、然后被随手抛弃……这不应该是我们的命运。”

“我同意你的看法。Ivy.”

温格低头看着面前的人，那双经历世事沉淀的深邃眼睛以最广阔的面貌接纳、认可着她的一切，“但是，我其实想对你说的是——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你。”

“……”

“我不是皇帝，你也不是皇帝的情人、我们和那场戏剧唯一的共同点只有年龄差异……但是，现在是21世纪……我们会拥有很多未来，不是吗？”

对方的认真态度让艾薇百感交集。

女孩儿双手捧住年长男人的脸，踮脚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感动的说：“是的，我们会拥有和他们不一样的结局、我们还会有很多未来，而且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放弃彼此……”

“I love you，Arsene。”

那颗悬挂不安的心脏终于被安抚。温格将女孩儿紧紧抱在了怀里，亲吻着她的耳朵沉声道：“我也爱你，Ivy.”

在离开杭州的前两天，艾薇拿到了自己定制的旗袍。

旗袍做得十分合身，将她的身材包裹得纤秾合度。白色的绸缎裙身上以精致的苏绣绣着一棵松树，而一株藤萝就攀着松树绵延而上，垂下碧绿的枝叶，两物相依相缠之间，带着说不出来的缱绻多情。

最后的灵隐寺之行，艾薇穿着它与温格一起去祈愿拜佛。为此年长的男人特地带上了相机，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