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么?”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男人最后的样子。很狼狈,但是看起来居然如释重负。
“最后他的确亲手报了仇。很多人都说这是最好的结局了。”她又笑笑,“怎么说呢……大仇得报如愿以偿?或者死而无憾之类的吧。”
“……那么艾莎呢?”沢田迟疑一下,还是低声问道。
或许就连女孩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这件事上,她规避了自己的想法。
艾莎很明显的一愣。她停顿一下,没有立即回答沢田的问题。
“纲吉君可能已经察觉到了……虽说用了‘绿巨人’这种搞笑的称呼,但是这场战争的性质与通俗意义上的国家冲突不尽相同。”她斟酌着说,“这是种族间的厮杀,从一开始就没有回旋余地。其实很残酷。”
秘党与龙族之间从来不死不休。既没有‘谈判’也没有‘俘虏’,当然也就不存在‘投降’的概念。
“很多人活不到最终决战。今天还在一起说笑的人可能明天就再也看不到,这种事早就习惯了。”她这么轻声道,像是说给自己听。“……想太多也没用,活下来的人要继续向前走……校长是这么说的。”
屠龙之路遍布血腥。卡塞尔的很多学生很早就接受和习惯了失去——远远早于真正与龙族和死侍搏杀之前。
学院里有座小小的教堂,平时并不工作。
第一次听见那里响起钟声的时候,校长带她去了前面的草坪,又把胸口白色的饰巾递给她,示意她系在旁边的围栏上。
不止他们,很多老师和学生做了同样的事。围栏如树木般盛放了白花。
教堂响起钟声的时候,就说明有人从我们中离开了。男人淡淡地说。
什么是离开?
离开就是死亡。
什么是死亡?她锲而不舍的追问。
死亡就是心脏停止跳动,脑干反射消失。死后人的意识就此消散,再也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听起来很简单。
的确很简单。所以才要珍惜和同伴相处的时间。
你也会死亡么?
会,每个人都会死。男人淡淡地笑了。但我希望不要是现在,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我不明白、做事和死亡之间的关系。事情没做完前就不会死亡么?
……它们没有关系,没有人预测得了自己的死。男人短暂地沉默一下。
也就是说存在没做完事情就死亡的可能性。死亡以后你将不再存在,永远也无法完成你要做的事情。她直白的得出结论。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会聊天?男人无奈地挠了挠额角。没做完就死掉也没关系,虽然会有点遗憾,但是这就是同伴存在的意义啊。所谓同伴……就是要踩着你的尸体,把你想做的事做完!
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屠龙么?
是,杀掉所有龙王。这就是我要做的事。如果我死了,你要继续把这件事做完。
好的。如果你死了,我会踩着你的尸体,继续屠龙。她淡定地点点头。
……但是不是让你真的踩在我的尸体上,这是一种修辞、修辞你懂么?男人突然反应过来。
她淡定地摇了摇头。
这时教堂里放出大批的白鸽。有的落在草坪上,有的拍打着翅膀飞向遥远的天边。
我没有要做的事。她突然说。
不要这么早就想着这些。男人看她一眼。现在你要做的是变强,要一直向前走,直到战争结束都不可以停止。
如果在那之后你还活着。他沉默一下。那么这个世界很大,想做的事要自己去找。
钟声,风声,还有哭声,围栏上的‘白花’在这些声音里舒展摇曳,很安静也很美。
她将这幅景象深深烙印进眼底。
知道了。努力变强,直到死亡或者战争结束。如果之后还活着,去找自己想做的事。她机械地重复一遍。
“可艾莎……很爱自己的父亲吧?”沢田低声道。
听到他的话,艾莎的眼睫轻轻颤动一下,仿佛从一场幽远的旧梦中醒来。
“他不是我父亲,只是收养我的人。”她先是这么条件反射般否定了,紧接着又露出一个无奈的笑,“纲吉君觉得校长那种性格,会教给我爱或者陪伴那样温情的东西么?他又不是邓布利多。”
“他只教我如何战斗。我们的确可以为了彼此不惜性命,但比起亲情那种东西,其实更像战友情啦。”艾莎耸耸肩,“不光校长,换成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如果单纯以收养与被收养的关系论,我们大概不算亲密。”她平淡地说。
名义上校长是她的监护人,他们共同居在学院那座独栋的二层小楼里。
但校长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等她加入执行部后就更少。
有时小楼里亮着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