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 / 3)

主。”

宋葳蕤握着长长的一串铜钱,冷硬的金属硌着掌心,也硌着心。看着老妇沧桑的面容和黄浊的眼珠,她五指用力攥紧铜钱,笑着柔声道谢,心里却五味杂陈。

待人群散去,覃文淑将两竹篓的蕈干和果子卖了,扶着宋葳蕤要去医馆。

宋葳蕤试着活动筋骨,除了屁股有些胀痛,身上一切安好。她不肯去医馆,既怕麻烦也怕花钱,可覃文淑硬拉着她去了仁春医馆。

到了医馆才知道,这儿的掌柜姓闭,仁春医馆是梁木匠原配的娘家。

郎中开了些活血行气、化瘀消滞的药材,医馆学徒将莪术、赤芍、青皮……按比例秤好倒在柜台上。宋葳蕤看着那一滩药材,心里一阵肉疼。

她抓一把药材在鼻前嗅了嗅,笑道:“劳烦小郎中帮我算算诊金和药钱。”

“我只是学徒,还未出师呢。”配药的学徒被人叫郎中面上有些羞涩,低着头熟练地拨动算珠。

“曹承霖,你不用算了,不收她钱。”一道清脆甜腻的声音传来。

宋葳蕤蓦然回头,只见少女一身鹅黄色曳地长裙,袅娜纤巧的腰肢上勒一条葱青丝绦,眉目如画,肤光胜雪,乌亮的长发垂在肩头,衬得娇颈白玉般光艳照人。

少女娉婷而来,系在发间的丝带轻轻拂动,对着覃文淑嫣然一笑,一双玉臂挽着她,甜腻腻地叫着小表嫂。

来人正是仁春医馆的大小姐闭玥。

闭玥一双杏眼水光潋滟,上下打量着宋葳蕤身上褪色的蜡缬绢衣,又瞥一眼她那不合脚的旧布鞋,鞋帮起毛,边缘沾着结块的泥浆。

宋葳蕤被她看得不自在地缩了缩脚,神色讪然。

闭玥问覃文淑:“她就是三哥哥新过门的媳妇?”边说着边瞟视宋葳蕤,声音极轻地嘟哝道:“讷哥哥怎么会娶她?”

宋葳蕤盯着那粉嫩水润的唇,一张一翕间左一个三哥哥右一个讷哥哥,格外的刺耳。这么明目张胆地叫着,你是生怕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是吧?

覃文淑笑着介绍二人相识:“玥儿,这是你三嫂。葳蕤,玥儿是母亲的外甥女,你叫她表妹就行。”

宋葳蕤客气地叫了声表妹,她知道在梁家老大老二这里,称闭氏为母亲,葛氏是娘。

宋葳蕤撑着下巴,盯着闭玥俏丽的面庞仔细端详,心中思量着,媒人不是说十里八乡没人愿意嫁梁三吗,她怎么觉得这闭家表妹还挺稀罕他的?

闭玥被她盯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触了触面颊,对她粲然一笑,嘴角挂着两个灵动娇俏的梨涡。

宋葳蕤回了她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暗自腹诽,虽然她也不见得多在意那个便宜夫君,但成了亲就是名正言顺的两口子,别人这么明目张胆地惦记自己的东西,任谁也不想对这人笑脸相迎吧。

覃文淑视线在宋葳蕤和闭玥之间梭巡,只见二人脸上带笑,深情款款地望着对方,气氛说不出的诡异,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潘小六那个天杀的,下回让我逮住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仁春医馆诡异的氛围被一声谩骂打破,这婆子的声音好熟悉,宋葳蕤循声望去,看见王婆捂着头,跌跌撞撞闯进仁春医馆。这王婆就是那个给她和梁三说媒的媒婆。

王婆与宋葳蕤一碰面,两人异口同声道:“是你?”

宋葳蕤看着王婆头上冒血,鲜红的血液渗出指缝,顺着王婆的手臂往下淌,将衣襟和袖口染得一片殷红。

宋葳蕤赶忙扶着王婆坐下,让郎中来给她包扎伤口。

“你这是得罪什么人了?”宋葳蕤指了指王婆脑袋上的血窟窿,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王婆咽了咽唾沫,支支吾吾地说那伤是她不小心撞到树上了。

宋葳蕤又不傻,岂会信这种鬼话。她抬了抬眉头问王婆:“潘小六是什么人?”

郎中用布条缠裹王婆的头,王婆疼得龇牙咧嘴。

“我就是个帮人保媒拉纤的,混口饭吃罢了,给谁做媒不好?偏偏碰上了潘小六那头倔驴。”

宋葳蕤道:“你这血窟窿是他砸的?”

“可不就是那王八蛋砸的。”王婆气得猛拍桌子,桌上的杯盏摇摇晃晃溅出茶水。“你还记得秀英吗?”

宋葳蕤当然记得,廖秀英是那龙村的村花,仗着有几分姿色,一心想嫁富贵人家。

王婆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她给潘小六和秀英说媒,亲事已经定下了,王婆和秀英贪图黄家的泼天富贵,又将秀英介绍给黄员外做姨娘,气得潘小六找人打了王婆一顿。

宋葳蕤心道,王婆这顿打挨得不冤枉。

王婆两根食指一左一右指着头上的绷带,“我这鬼样子回到那龙村,他们得笑掉大牙。”

听到王婆提起那龙村,宋葳蕤突然想起了来栗山县的正事是找甘蔗,现下天色渐晚,今日肯定来不及找了。

不过,她想了个